第29章一筆催福千蝠來聚
書法書法,本無定法。要論淵源之長,和陰陽周易八卦都不相上下。要論魚龍混雜,和風水之說更是不相上下。發展到今天,是一個現實在進步,傳統在衰微的格局。古人嘛,那寫字稱得上書法的多了;今人嘛,書法家能比上古人寫字的都不多。就那掛個小尺幅敢標好幾萬都不臉紅。
可今天、現在、此時此地,屏著鼻息大氣不敢稍出的眾人終於有眼福看到古大師的神筆催福了,要是一筆二十八幅同時揮就,豈不是要冠絕今古了?懷著這份懷疑,二十餘雙眼睛都眨也不眨地看著古清治捋袖握筆、筆走中鋒,畫上了……
喲……那落筆叫一個翩若驚鴻、丰神蓋代,直追二王。
喲……那運筆叫一個險絕勝正、世所無匹,賽過歐陽。
喲……那線條叫一個雄健寬厚、筋鋼形峻,不輸老顏。
喲……那神情叫一個凝重冷峭,手中彷彿是書寫春秋的如椽大筆非用千鈞之力運之不可,彷彿也在告訴圍觀的這些人:爺寫的不是字,是寂寞。
耶喲,那動作叫一個瀟灑,收筆一起瞬間揮就,大袖一甩朝身後一扔,那筆劃了條優美的弧線直落到遠處,就見古大師負手而立,回頭喊了句:“孫兒,取我巒山龍虎天師印加蓋……馮老弟,派人跟我走,加印之後,貼在各墓穴的乾位,也就是正進七寸之位,貼完後半個時辰,看我催不催得出異相……”
寫得迅速、扔得瀟灑、說得牛逼,幾乎就剎那功夫一筆符揮就,一言說罷,朝山而行,大氣不敢稍出的人群自然讓開了一條路,古大師負手前行,又是一副雖千萬人,吾獨往矣的氣勢………一句話說得大夥兒是如雷貫耳,現場再看陣勢,一多半人被雷倒了。
不會吧?才寫了一張!?
“這也太簡單了吧?”有人瞄著眼,看著黃裱上字不像字、符不像符的線條,附耳問身邊的人。被問著恰是劉秘書,劉秘書沒敢妄下定論,直看上了陳副總,陳副總也忌諱不敢開口,不料馮老闆手快,上前左瞄瞄、右瞄瞄,蹭一下子把最上面的一張揭了起來……異相出來了,華辰逸夫婦頓時瞧到異相了,第二張和第一張幾乎一模一樣,對了,那墨汁滲下來的……這下詫異了,華辰逸揭了一張,第三張依然如此,交給夫人手裡,又揭一張,仍然滲下去了……華辰逸和馮山雄來勁了,倆人比賽似的,你揭一張、我揭一張,一圈人手裡各拿了一張兩張,那上面線條卻是一模一樣,一下子狐疑和小視頓化作凜然生懼,敢情這一筆直滲了二十八張。純墨書寫的圖形像草書中龍虎交合,纏纏繞繞筆意不斷,再細看又像某種代表著神秘暗示的圖形,這就不是普通人理解得了,華夫人看樣是藝術細胞不少,看著手掌寬的裱紙上的線條嘖嘖有聲贊著,很有印象派畫法的寫意,估計就書法古大師都不差。眾人指指點點驚訝甚甚,如獲至寶般各持著那裱紙,說來說去說不出所以然來。
“這……這就是一筆符?”華辰逸此時瞠目結舌,驚得是無以復加了,那位馮老闆驚懼地點點頭,認可了,這才發現符已分散到了各人手上,趕緊地、凜然地、慎重地一張一張收回來,等再喊大師跟班來叫印時,帥朗早候在身邊了,破布包裡摸索出了那塊三寸開外篆印,嘭嘭嘭一加印,馮老闆派著自己的倆夥計加上一干石匠,分持著長條黃裱寫就的符咒,得兒得兒奔著追上古清治的步子了。
“厲害……厲害,華總這種異人也請得到,厲害…”馮老闆加完大印,對帥朗似乎也客氣了,回頭又不忘諂媚似地巴結著華辰逸,華辰逸臉上肌肉不自然地抽動了動,喃喃道著:“好說…我一朋友…”
本來還想問什麼,不過說不出來了,原本對古大師心存尊崇,此時更換作敬畏了。
就是嘛。眾目睽睽之下,一筆連透二十八張黃裱紙,真能辦到這事的人,還算人嗎?
天色稍暗了,身邊的華夫人緊緊地攬上了華總臂膀,此時見古大師的表現,詭異多了幾分,更勾起了心裡那麼點疑惑,於是購陰宅的事暫且擱下了,回來的石匠跟馮老闆彙報說大師要在山上催福催官,要眾人稍等,那馮老闆自然也是慎重得緊,先打發走了石匠們,回頭又神神叨叨地告誡著眾人,今天不管看到什麼異相,都千萬別亂嚼舌根子……華總跟來的一班人都緊張地點點頭,此時一行人的焦點又回到了古大師的身上,放眼望去,已經翩然上山的古大師,身影幾欲和山影天色溶為一體,更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還有一個沒人注意到的人,只有這個人沒有注意古大師,趁著眾人注意力集中的空隙,悄悄鑽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