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夢兆又是何意?朱椿轉念一想,笑了出來。夏子凌,你這傢伙可真狡猾。既然夢是朱桂做的,那麼皇上要覺得此夢好了,此法也可行,便沒什麼;要覺得此法不好,也怪不到朱椿的頭上去,畢竟做夢的人是朱桂。可嘆十三弟與夏子凌無冤無仇,卻要被他拿來做槍使。
將此份紙卷踹入懷中,朱椿又撿起另一份掉落的紙卷。攤開一看,是按照他上次所提修改過的《治蜀十策》。這應當是……第八稿還是第九稿了吧?
這傢伙睡倒在這裡,或許……是累了?這麼想著,朱椿看夏子凌的眼光帶上了他自己未曾察覺的溫柔。
朱椿蹲下身,平視著夏子凌,只見後者頭歪在門框上,險些有口水滴落的危險,簡直毫無睡相可言!然而,從衣襟口露出來的脖頸,肌膚光澤白皙,這麼看了一眼,朱椿忽然想到之前那個荒唐的夢境,忍不住心跳亂了兩拍。
深吸了一口氣,穩住慌亂的情緒,朱椿抬手將夏子凌散在頸側的髮絲撥到腦後。第一次見到這傢伙的時候,他那光著頭的樣子可真醜,沒想到現在烏髮已經沒過肩側了。用一條白玉緞帶束住髮絲的夏子凌,多了幾分書卷氣,居然……還能看。
朱椿的手指越過髮絲,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夏子凌頸間的肌膚上,不知道摸上去是什麼感覺?指尖忍不住微微顫抖,此刻的他,不似平時沉著冷靜、高高在上的蜀王,反而更像一個在探索什麼禁忌遊戲的孩童。
然而,指尖剛剛輕觸到肌膚,冰冷的觸感便讓朱椿收斂了不該有的心思。這個傻瓜,冬夜裡睡在外面,果真是想生病不成?飛快地解下身上的披風批到夏子凌身上,朱椿正在糾結是不是要把他叫醒,夏子凌忽然沒有預兆地睜開了眼睛。
這麼毫無預兆地看入夏子凌那雙如夜星般黑白分明的眼中,朱椿就好像做了什麼壞事一般心跳如擂鼓,有種險些要蹦出來的感覺。他蹭地站起身來,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道:“你又睡在這裡作甚?”
夏子凌跟著站起身來,身上的披風不小心滑落,他撿起來一看,赫然愣住了——這這這……這是蜀王的黃緞繡花龍紋披風!怎麼就披到自己身上了?!這事要是讓別人看到了,他有十個頭都不夠砍的。
驚懼之下,夏子凌也沒細想,這披風除了是朱椿自己披上來的,還能是怎麼來的。趕緊把這東西顫顫巍巍地遞了過去,道:“王爺,我是來與您探討呈皇上閱覽的兩份奏摺。”
夏子凌邊說邊在懷中摸索,奏摺呢?低頭一看,地上也沒有呀?
朱椿不自在地從懷中掏出兩份紙卷,道:“在這裡。”
“……”被拿走了?那蜀王顯然是看過了呀,剛還問自己來幹嘛,豈不是多此一舉。
“進來吧。”
進了屋,蜀王命人沏上一壺薑茶,兩人挑燈對兩份奏摺的內容再次進行商榷。及至子時,才敲定了最終內容。
屋外萬籟靜寂,搖曳的燭火下,朱椿突然看著夏子凌道:“本王決心已定。”
“啊?”他們剛才有討論什麼需要朱椿下定決心的事情嗎?
“奪嫡、謀天下,我會盡最大的努力,而你,夏子凌,你必須永遠效忠於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條路不好走,但是為自保、為母妃,也為了其他寄望於自己的人,他必須認真走下去。
“是,王爺,臣下定然誓死效忠。”此時的朱椿,王者氣勢全開,夏子凌忽然覺得這個年僅十七的少年,擁有超越了年齡的霸氣,真正是一個值得他追隨的明主。
重回應天
朱椿呈上的《治蜀十策》,受到了洪武帝的大加讚揚,雖然他本人還未就藩,洪武帝卻將此奏摺批轉四川承宣佈政使,先行參閱。
而那份讓夏子凌有些忐忑的,四王聯合呈上的奏請,居然也得到了首肯,洪武帝即刻下令拆中都東牆,重建皇覺寺,並將新修的寺廟提為“龍興寺”。
想來洪武帝心中其實早就有把中都變廢為寶之意,無奈諸王大臣們裹足不前,他自己又不好打自己的臉,這次四王聯合上書,給足了面子,所提又是借了神仙託夢這種玄乎事情,洪武帝很快就順著梯子爬下來了。
別的皇子在中都閱武都是按部就班,閱武之餘吃吃玩玩,最多再讀點聖賢書,蜀王卻是短短半年不到,修了元史、擬了治蜀良策,解了旱情和皇城閒置之困,甚至還協助退休人員組成的工部研發出了新式武器。
這一系列的成果簡直讓洪武帝笑得合不攏嘴,一月來,頻頻在朝堂上稱讚蜀王堪稱“蜀秀才,乃眾皇子中佼佼之輩”。這句話看似平平,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