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
她意味神長地瞥了月瓊一眼,後者馬上心領神會曲膝躬身,跟在她身後走出殿去。
“臣妾也告辭了……”不斷翻湧上來的酸味伴隨著噁心欲吐的感覺,凝兒擰著眉欠了欠身便退下了,她步伐邁得極小,每一步都走得非常不穩的樣子。
奚燁昊看著那個纖細的身影逐漸消失,臉上終是閃過了一絲擔憂之色。
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從刑部大牢閃出,一張覆在臉上的銀質鬼面在夜空中閃過陣陣銀光。
“大師兄,別來無恙。”一身白衣的少年,披散在肩頭上雜亂的髮絲只用一根束帶綁住,整個人看上去倒是有些不羈。
傅逸霄看著眼前這個只見過幾面的小師弟,他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你來做什麼?”他的聲音極冷,似乎是有些不喜見到此人。
“碰巧路過這裡,想著與師兄也是許久未見,不過沒想到師兄年歲長了幾許,心性倒是不同於從前,怎麼想到跑去牢裡玩玩呢!”他笑得狡黠,上揚的眉梢帶著一點狐狸的狡猾。“當然意外的不止是師兄你,沒想到師姐也會在這裡,看來這皇宮倒是個好地方。”他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把摺扇,明明是個半大的少年,偏偏還裝起****大少的樣子。
“你見過紅衣了?”傅逸霄心生詫異,隨即又想到師傅無禪的易容術獨步天下,紅衣也只學到八成,可是眼前這個少年卻是得到師傅所有的真傳,他能夠一眼看出紅衣的身份,自然讓人信服。如此一想,他臉上頓時閃過了一絲瞭然。
白衣少年隨手將摺扇一摔,咂舌笑道:“師兄真是說笑了,我聽師姐說與你也見過幾次,怎麼只許你見不許我見!”他們師兄弟三人,鬼面閻羅在師傅身邊待得最久,可是他一進師門,這位大師兄已然離開,所以兩人其實除了是掛名師兄弟外,倒是沒有什麼交情。可是與紅衣卻不是,好歹也一起待了一年,就算沒有易容術。他還是能夠一眼認出那個心地善良,待他極好的師姐。
或許紅衣也只有在他眼中才是心地善良的,若是他這般想法被旁的人知道,怕就是這樣想的。她隱藏在夏月皇宮多年,雙手染滿鮮血,光是人命便也是背了好幾條了。這樣的人,何以能夠稱做善良!
“你叫我來,到底是為了何事?”銀質鬼面下的面容難得地冷峻起來,這個師弟,即使是師傅當年也是一個勁地誇讚,說他的武學造詣決不再自己之下。他難得遇到這樣的人,倒是說不清如今浮在心頭的那股興奮是怎麼回事。
看他如此戒備地樣子,白衣少年頗有點無奈地擺了擺手,“哎呀,師兄,我可不是來找你打架的,不過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看來今日我還是要討教討教師兄的本事。我答應幫那個人做三件事,如今已是第二件,快了……”
此時待在水月閣中的奚月泠剛剛知道傅逸霄被關在大牢的事,正打算夜探刑部,卻被月瓊攔下。
月瓊只是輕輕一掃衣襬,她整個人都被定住,硬是無法動彈一下,只能略帶一點惱意地看向面前一臉閒散之人。
“解了穴,月瓊,你在做什麼!”她壓低了聲音責問她,臉色也極是不悅。
挑眉瞥她一眼,月瓊隨手從案臺上拿起她吩咐侍女新燙的美酒。輕輕抿了一口,道,“淳寧公主你之前幾次破壞主子的計劃,我還道你是個聰明之人,沒想到如今卻這般衝動!鬼面閻羅,在你心中就這般重要。”她本就是個擅長察言觀色之人,之前在水月閣聽到眼前這人說的那番話,她才知道了鬼面閻羅的真正身份,他居然是傅霖軒,當朝丞相的弟弟。
那一雙丹鳳眼中慢慢浮上了一絲痛苦之色,奚月泠牙關緊鎖,她又怎麼會不知道現在這時候去刑部,真的是會打草驚蛇。甚至她知道逸武功高強,那些人根本奈何不了他,可是隻要一想到那些可怕的刑具可能會被用到逸的身上,她的心就痛了起來。即使只要萬分之一的機會,也無法抑制她內心深處的害怕驚恐。
“鬼面閻羅那樣的人,豈需要你擔心。”月瓊冷冷說道,神情之中多少帶著一絲不屑和冷漠,那個男人那樣強大,區區一個刑部,又怎麼奈何得了他。
“他也是人,他也會痛。”奚月泠輕輕嘆息。逸再怎麼強大,也不過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不能因為他的武功高強就理所當然以為他不會受傷。
渾身一震,他也是人……他也會痛……是啊,眼前這個被定住不能動的女子眼底的擔憂不正是她那些時候擔心墨雲的心情麼。呵,曾經她憋在心頭一直想對主子說的話,墨雲即使再怎麼厲害,他也會受傷啊,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