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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玄霄微微斜著上挑的雙眼總是處於半開半闔的狀態,有時甚至全然閉上,縱使是正在行路也絲毫不變。雖然他往往安然無恙,卻也令人擔心他會撞到什麼或掉進河裡,卻不知是不屑看這汙穢人世,還是懶得辨別眼前總是過眼煙雲的種種人事,反正真是奇怪的緊。

此刻這雙總是被隱藏在重瞼之後的眸子,正牢牢盯著那魔,不可知的光芒在其中如靜水深流。

“那群神仙自以為凌駕於六界之上,視□為汙濁之物,使人六神障壁,斷絕了一切雜念的他們便是清高神聖……全是胡扯!”

重樓一手揮去,暗紫的魔氣大力打出,將已然御風直殺過來的一些天兵天將盡數擊落。

“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在這虛偽的神界之上,再無任何的隱藏。”他流轉掃視的眼神忽然靜止,並不是吞噬獵物的暴起等待,而是狂熱的感情迅速滋長,不再給自己或他人留有任何餘地。

“既然已經挑明,又何須遮遮掩掩,若你願像女子一般扭捏,我自是無話可說。”重樓挑眉,眼中半是促狹意味的挑釁,半是再無顧忌任憑己意行事的放手一搏。

“如此一來,我們便再不成朋友,”沉默良久,玄霄答道,他看著對面的魔,忽又一笑,“不過這樣也不壞。”

重樓沒有動作,“你不後悔?我絕不會強迫你”,他眼神倨傲不堪,“這種事,你情我願才有意思。”

“你看上去如此冷靜,其實根本沒有一次經驗吧,你曾經喜歡過任何人嗎?”望著重樓臉色一變,玄霄大聲笑了起來,卻又瞬間聲線低沉:“世人多言我狂傲,而今我卻總算可以真正放縱一次。”

血脈中的某些東西激狂湧動,不可抑制的沖刷著每一寸經脈,沒有刻意的等待卻也寂寞度過的無數流年在眼前浮光掠過,重樓想起有些夜晚自己看著血紅的月喝著冰涼又滾燙的酒液,雖然那時也並沒有多麼強烈而不能忍受,但此刻他覺得自己終於不必再那麼,孤獨。

這次不再是試探,玄霄在淡淡天光輝映中翹起的唇角勾出的弧度輕柔搔過心上一痕無跡,“重樓,雖然比試我輸給了你,但你在這方面肯定是爛的透頂,”看著對方投射過來的先是疑惑而後轉為鬱憤的目光,他雙目一閉,臉頰靠近

魔,蒼白單薄的雙唇宛如刀鋒,割在了魔的唇上,他輕輕舔過那唇上的鮮血,散發著冷光的雪白而又細小的牙齒微微碰撞,“真鹹。”

重樓初時一怔,而後那人在施加唇上的輕微舔舐感徹底擊潰他尚有心情注意身旁事物的餘力。他抬手,在二人此時棲落的方寸之地平平生造出一個空間,透明的屏障內,他們看得到別人,而別人全然無法得知內裡發生何事。

魔只覺萬般無奈,卻投身近了這焚燒的業火內。

惡業害身如火,使皮肉開裂,使肌膚乾枯,使心魂煎熬。

也依然奮不顧身。

重樓伸出手臂,緊緊的攏住玄霄後背,將他向著自己靠近,一面又加深唇舌的糾葛,唐突又有些粗魯,玄霄說的不錯,重樓在這方面的熟練程度就像讓他親手做一桌珍饈佳餚,兩者的共同點都是,初次體驗,一塌糊塗。

他身為魔尊,美色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卻只一心醉於武學,從未想過此事,更何況操練一番,如今親身上陣,終於露出馬腳,他雖並不覺得羞愧或是窘迫,看著近在咫尺的那人些微的笑意,心中便陡起鬱郁不堪的有明之火。

玄霄默然不語,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輕閉上雙目,重樓看他不經意的微微側首露出的白皙頸項,心中一動,一動如焚烈火,一動不可罷休,他在抬手的一瞬間彷彿有種錯覺,以為自己的手一定會被那般鋒利的下頜割傷,只是哪怕血盡而亡,那血也會先把那人給燙死吧。

重樓想,這種事情,總要有第一次,既然下了決心,就得放手去做。

於是他一手將玄霄長腰攬起,欲往下壓,心中也想著那一襲長袍內包裹的頎長,蒼白而不是雪白,瘦削而不是圓潤,堅韌而不是柔滑,但卻能點燃心底的火焰,只因是他。

不過想象雖然美好,畢竟不是真實,玄霄幾乎同時一個提膝略重的擊在重樓小腹處,對方自然倒吸一口氣,差點將不知何時何處學來的市俗俚語都罵出聲來,卻在下一刻天旋地轉的發現自己已經落在了劣勢。

胸腹處突然傳來極重的壓力,重樓覺得自己連呼吸幾乎都不能,勉力撐起半身,卻發現完全無法使力的左右腿被那人修長小腿分別壓制著左右拉開,而那人正坐在個要命的位置,略動一動便令他想要拎刀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