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曾對小弟下過手,以詭計奪‘佛心’的‘過路人’!”
“好!”
蔣尉民接言道:“小子,別多呆敗露馬腳,有什麼事趕快說完上路吧。”
黃明目注徐文道:“是關於賢弟的!”
徐文一震,道:“關於小弟?”
黃明期期艾艾地道:“是的……”
“什麼事?”
“你先看看這個再說。”
說完,遞過一個紙包。徐文驚疑地接了過來,打了開來,俊面登時大變,雙手開始發顫,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
紙裡包著的,是一綹烏溜溜的青絲。
“大哥……這……怎麼回事?”
黃明以黯然的聲調道:“是‘天台魔姬’送給賢弟的!”
徐文身形晃了兩晃,慄聲道:“她……送給我?”
“是的!”
“大哥見到她了?”
“嗯!”
“她……好嗎?”
黃明目光一垂,悽然道:“賢弟,她……死了!”
徐文恍若被焦雷轟頂,“砰”地一聲坐回椅上,面上的肌肉起了急遽的抽搐,雙目如鈴,眼珠似要脫眶而出,歇斯底里地叫道:“她……死了!”
蔣尉民、蔣明珠、寶兒,無不面上失色。
黃明上前,用手撫著徐文的肩頭,聲音中充滿同情地道:‘資弟,人死不能復生,你該節哀順變!”
徐文陡地站起身來,一把捉住黃明的手腕,厲聲道:“她是如何死的?”
由於過分激動,用力過猛,黃明痛得做牙咧嘴,苦著臉道:“她是自殺的!”
“自殺,為什麼?”
“因為她的身體已經為‘五方教主’玷汙!”
徐文狂吼一聲;“該殺!”
目眥盡裂,血水,淚水,順臉頰而下,那份慘厲悲憤之情,令人不敢直視。
黃明手腕被捏,“哎喲”出聲,徐文似有所覺,趕忙鬆了手。
蔣明珠螓首直垂到胸前,寶兒小口合不攏來,稚氣的臉上,也塗上了激憤之色。
蔣尉民長嘆了一聲道:“賢侄,冷靜些!”
徐文顫抖的手,捧著那綹髮絲,淚流如泉。
他的心,在剎那間被殘酷的現實撕碎了,靈魂像是被活生生地剝離了軀殼。過度的悲憤,使他的腦海呈現麻木的空白。
情未酬!
恩未報!
她竟然死了,而且是死在屈辱之中,她能瞑目嗎?
一綹青絲,代表了萬千情意。她死了,留在愛人心裡的,只有這一點。她唯一期望的,是與他結髮,而他也自誓不辜負她,然而,一切都幻滅了。她懷著多深的恨、多大的痛苦而結束瞭如花似錦的生命!
空氣,死寂的悲慘。
這一刻,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久久,徐文木然抬頭嘶聲向黃明道:“大哥,經過的詳情如何?”
黃明以低沉的聲音應道:“數天前,恰值教主外出我第一次被派中院警戒,設法弄醉了同伴,摸入內院,聽見一個女子悲切的哭聲,一看,竟然是她……”
“以後呢?”
“我表明了身分。於是她剪下了青絲,交給我,說‘寄語郎君,今生不成連理,但求來生結為並蒂……’”
“她還說什麼?”
“‘請你珍重。這綹青絲,算是留給你的唯一遺物。’並且說,她的心雖死不變,那一份情,將伴她進入墳墓。然後,她……自斷心脈而亡!”
徐文眼角又滲出了淚,瘋狂地吼道:“你沒有阻止她自殺?”
“她說,齷齪之身,不足殘存。她之所以偷生,就是等待機會訊息。她望你為她師徒報仇!”
“我說你為何不阻止她?”
“來不及了!”
“你自私!”
黃明噔地退了一步,激動地道:“賢弟何出此言,愚兄是這樣的人麼?”
徐文一句話出口,覺得木妥,這對黃明與蔣尉民父女,是一種人格上的侮辱,但要收回,已來不及了。
但,這一絲侮意,隨即又被無邊的悲憤所掩去,淒厲地道:“你明知她會走這條路,為什麼來不及?”
黃明發急道;“賢弟,要愚兄剖心相示麼?”
“用不著!”
“賢弟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我不怪你……”
徐文咬了咬牙,道;“她的遺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