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蚯蚓一樣。他把我痛打了一頓,第二天送我去了當地公立學校。
最後我來到了劍橋國王學院。
小時候我並不明白母親筆記本里的東西叫密碼破譯,我只覺得是很有趣的數字…字母遊戲,孜孜不倦,樂此不彼。
是的,密碼就是遊戲。一群人想盡辦法隱藏一樣東西,另一群人絞盡腦汁把它找出來。當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時,我把這個秘密用只有我們兩人知道方式加工後傳遞給你,你拿到資訊後按約定的方式把資訊還原。加工後的資訊叫明文,解密後的資訊叫暗文,而我們約定的解密方法叫密匙。
比方說,如果我要告訴安得蒙我愛你,我不會直接寫明文的I LOVE YOU,而是寫成密文的hknudxnt形式,即每個字母按字母表的順序後移四位,I就變成了H,L就變成了K……當安得蒙拿到這張看似沒有意義的紙條,把每個字母按字母表的順序前移四位時,就能還原出我的意思。這就是當年凱撒大帝給他的將軍們傳遞機密時使的密碼,經典的凱撒密碼。
這是在知道密匙是“後移四位”的情況下,可以輕鬆還原密碼願意。可是一般情況下解密員是沒有敵方密匙的,他們直接拿著密文猜測對方加密方式,然後試圖把密碼破解出來。我現在做的就是這種事情,對著一張畫滿星星和月亮的紙猜裡面都他媽是些什麼意思。
密碼與數學密不可分,解密人員往往有天才的數學頭腦。他們必須從千千萬萬的明文中找出暗含的聯絡,從而破解密文資訊。
據說密碼天才們都是數學精英中的變態,普通的數學難題已經不能引起他們的興趣,因此才涉足解密這個領域。
後來我才知道,安得蒙是變態中的變態。
埃德加來圖書館找過我三次,給我帶來了這幾天的報紙。捷克人要獨立,德國老蠢蠢欲動,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只關心我的安得蒙。
最後一天週末的下午,圖書館幾乎沒有人,空氣裡是蘋果花的甜香,我趴在橡木桌上昏昏欲睡。我感覺到有人在我旁邊坐下來,拿過我演算的本子沙沙的翻著。我猛然睜眼,就看見安得蒙彎起眼睛看著我。
他把用紅墨水筆在我的草稿上畫線:“你是怎麼把圖形全部轉換成字母的?”
我趴在桌上眯眼看他,很痞子氣的說:“寶貝你靠近一點我就告訴你。”
然後我伸手拽過他的領帶,湊上去,吻他。
那一瞬間我感覺到安得蒙僵住了,他毫無防備的任我吻了一分鐘。春天的風很舒服,安得蒙的襯衫上有女貞樹葉的清香味。幸好我們坐的那個角落幾乎沒人,因為下一秒他就把我摔壓在桌面上,我手腕痛得像要斷掉一樣。他的臉離我很近,仔細端詳了我好一會兒,然後直起身。
安得蒙還是笑得那麼好看。他把我的演算稿拿起來,一片一片的撕碎,一鬆手紙片就散在了地上。
“我突然改變了主義,艾倫。”他說:“我決定不把它交給你破解了。”
我玩過分了,只好癟癟嘴站起來說:“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我跟在他身後解釋說:“親愛的你聽我說,晃眼看上去的確是星星月亮的圖形,可是你注意到沒有?有些星星有三個角,有些甚至有七個角,幾乎每個星星的角的數目和角度都不一樣,而月亮的形狀是相同的。如果一個星星代表一個字母,那麼一段話完全沒有重複的字母簡直不可能。因此我考慮它是用改進過的培根密碼寫成的。”
安得蒙站住了,饒有興趣的揚起眉毛:“哦?”
我說:“其實星星的各種不同畫法沒有特別的含義,只不過是為了迷惑我們。我猜兇手是這樣加密的——”
兇手用星星代表小寫字母,月亮代表大寫字母。
他首先編制了隨機密碼錶。
比如任意三個小寫字母代表A(如ddd),任意兩個小寫字母一個大寫字母(如ssT)的組合代表B,如此類推。如果兇手要寫AB的話,他可以寫成dddssT;或者wasiuR。
然後他把小寫字母換成各種不同型別星星,大寫字母換成月亮。
我對上他碧綠色的眼睛,聳聳肩:“就是這樣,所以我們看到的是滿篇星星月亮。”
“你解開了?”
“沒有,”我嘆氣:“我勉強用頻率分析法換成字母了,轉換出來的東西毫無意義,不知道哪裡出錯了。”
“剩下的交給我。”安得蒙點點頭,他富有警告意義的看了我一眼:“艾倫,你不要再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