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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一個聯絡人,我懷疑他僅僅只是負責把英國納粹組織的情況隨時向柏林彙報。

我閱讀過很多關於雛鷹的情報,知道這個德國間諜在一步一步成長——他被安排的重要人物身邊,接觸到有價值的資訊,受到柏林方面的高度讚揚。可是誰能想到這個重要人物是安得蒙,核心機密是普林頓莊園。

我直白的問過他。

埃德加坐在我床邊除錯收音機,懷舊的歌曲透過電波傳舒展開來。他沒有迴避我的提問。

“艾倫,那時候我既年輕又稚嫩,諜報學校裡成績優秀,沒有經驗……”他告訴我:“我想這是為什麼總部給我命名為‘雛鷹’。我好像提到過我的父母都是情報局的人?母親要我留在德國境內,父親逼我來英國。他說諜報工作是最危險的工作,如果不多學點本事,遇到真正危險時只能送命。我的任務是偽裝成學生負責倫敦周邊的地區情報傳遞。劍橋遠比倫敦安全,政府特務少,而且有個固定身份行動更方便。我接到過一個命令——如果有機會,就試圖接近安得蒙。加西亞。你知道他的化名是安得蒙。維森,皇家數學研究院院士,經常受到邀請來劍橋國王學院數學系講座。哦,艾倫,你當然不知道這些講座。你的課大部分都是我幫你去上的,不是嗎?”

我無法否認。

“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圖書館。那時你靠著窗戶,很痞子氣的跟一位漂亮女生搭訕。我至今仍然記得當時陽光透過窗玻璃把你頭髮染成淺金色的樣子,它們看上去柔軟美麗。艾倫,你長得太漂亮了,不適合女孩子,所以那個姑娘很快抱著書快步從你身邊走開——你灰藍色的眼睛暗淡了下來。我正準備接近一個訊息靈通的數學系男生,猜你很適合。這真讓人哭笑不得——大學頭一年安得蒙。加西亞來講座過三次,你竟然一次都不知道……慶幸的是二年級他來數學系做客座教授。我代替你去聽他的課,可是對數學毫無天分。那時我幾乎放棄了。我的任務只是情報傳遞,如果有機會,才考慮接近他。柏林那邊只知道安得蒙。加西亞是情報局重要人物,具體負責什麼,誰也不知道。”埃德加專注的看著我,他的目光幾乎可以稱之為溫柔:“那時我幾乎已經完全放棄了。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普通的學生,上美術課,畫油畫,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我總是看著你,而你總是看著別人。我甚至想如果有一天帝國佔領了英國,我可以透過某些手段——比方說現在這樣——把你永遠留在身邊。”

溫暖的往事從埃德加的角度敘述出來,讓我莫名其妙的心臟發緊。

“可是我竟然追了安得蒙。”我後悔的說。

“對,最讓人驚訝的是他竟然回應了你。”埃德加的眼神變得有些痛苦:“我不知道該慶幸他回應了你,還是破壞你們之間的關係。所以我選擇了沉默。你可能不記得了,我提醒過你一次,最好離安得蒙遠點。”

“我不記得了。”我承認。

他嘆了口氣:“我甚至還忠告過你,同性戀是犯法的。”

埃德加彷彿有些感慨:“哦,我的艾倫。你一點警惕心都沒有。你把什麼都記在筆記本上。”

我想起和安得蒙分手的時候,埃德加帶我去酒吧。他看著我喝酒,然後默默把醉得一塌糊塗的我架回家,從我長褲口袋裡掏出鑰匙開門,然後躺在長沙發上等我清醒。

現在我才猛然意識到,我自己不知道他在我清醒之前到底做了什麼——或許他找到了我鎖起來的筆記本,上面有正在嘗試著破譯的各種密碼和下次跟安得蒙約會的時間。

這種恐怖逐漸浮現出來,我開始思考自己究竟犯下了怎樣的錯誤。安得蒙拒絕我進入普林頓莊園或許是正確的,當時的我缺乏基本的保密常識。

安得蒙連我都不信任,而我竟然信任了埃德加。

“你根本不在皇家空軍,你回了德國。”我慢慢說:“信裡那些空軍基地的事情全是扯淡。相信你我是一隻蠢豬。”

埃德加笑了:“噢,艾倫,那是因為我不想傷害你。我確實回了德國,不過我有朋友在皇家空軍……我讓他給我搞一些空軍專用信箋,但是沒想到他給了我一堆過時不用的。這種錯誤不會再犯第二次了。”

“我只在德國呆了半年,然後去了波蘭和南非。艾倫,這些經歷你不會想知道,簡直是地獄一般的生活,魔鬼都堅持不下去……等我再被派遣回英國,已經是倫敦總負責人了。”他搖搖頭:“戰爭可以從靈魂深處改變一個人。”

然而隨後的幾天埃德加情緒有些焦躁。他頻繁出門,每次回來都陰沉著臉,答應為他配置LSD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