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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會。何況隋朝不過是科舉制度初建的第一朝,門閥舉薦的殘餘還很重,以貌取人就更嚴重了。

所以毛文深便是這麼一個有才華、有見識,而且見識還因為在這個看臉的時代被長久壓抑鄙視、而變得特別深刻陰毒的陰暗讀書人。李子通不嫌棄他,沒有那些門閥貴族看臉的惡習,便夠了,值得毛文深為之效力。

聽完了李子通大略講解了蕭銑來襲的人馬數量、方向、裝備。毛文深鼠目一轉,已經估摸出了戰鬥力差距。直言道:“大頭領,如今咱最要緊的是兵馬錢糧,地盤到了這一步,倒是不甚緊要了。如今正是春荒,今年的夏糧都還沒下種子,為了這麼一塊沒什麼收成的地盤,和官軍死磕半年著實不智。官軍既然船堅,臨江、如皋二縣定然是守不得的。二縣人馬若能撤出來自然是最好,來不及撤出來被圍住的,也讓他們自生自滅拖延官軍即可。

如今當務之急是要做兩點。第一,大頭領當整頓人馬,集中兵力,一旦官軍逼近海陵、建陵縣,咱便往東北方向,進入江都郡的鹽城縣邊境避走一二,那裡多泥灘沼湖,地勢複雜,官軍急切不易搜尋到咱,若是必要時,咱還可以化整為零躲藏,若是官軍也敢化整為零搜捕,咱再集結起來打幾個反擊,便可以阻嚇官軍。至於在海陵囤積的錢糧,自然要全部帶上。

第二,便是無論咱是否非撤往鹽城縣不可,大頭領都要馬上派出一股人馬,籌集官軍衣甲旗號——比如此前和王世充交戰時零星繳獲的便可以,若能從如皋退回的敗兵身上拿到一二蕭銑軍的裝備,便更好了——然後讓咱的這股人馬扮成官軍的樣子,從繞過鹽城縣城,從鹽城西北方向斜刺裡偷襲山陽郡方向的杜伏威部——”

李子通甚是不解,狐疑道:“大軍臨近,毛先生如何還讓咱四面樹敵?啊——毛先生是想詐作官軍聲東擊西、同時偷襲杜伏威,然後逼杜伏威出兵幫助咱牽制官軍?可是這招有用麼?杜伏威真會中計?”

毛文深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毫不動搖地說:“大頭領,杜伏威本人或許頗有見識,不一定會中這個計。但是杜伏威本人如今駐守淮北的彭城,留在淮南山陽的闞稜、王雄誕二將名義上是杜伏威義子、軍中大將;實則只是一勇之夫,並無謀略,此計用在他們身上,定然可行。”

李子通霍地站起來,往返踱了幾十步,一咬牙,一拍桌:“幹了!”

……

臨江縣和如皋縣被輕易拿下,在海陵郡地界上得到了一個楔入敵軍軟腹的釘子,留在這裡的那兩數千三姓家奴級別的亂賊幾乎是一觸即潰,烏合之眾到了極點——沒辦法,誰讓李子通留在這裡的守軍哪怕放在農民軍中都算二三線部隊,先從左才相,後被懾服於杜伏威,又跟著李子通叛出杜伏威部,短短半年換了三個主子,連那些小頭目自己都沒了堅定的效忠物件,被官軍一打就作鳥獸散,實在是正常不過。

這一切的順利程度,讓蕭銑也沒有想到。原本他在出兵前,已經深入分析過了在淮南作戰與在江南作戰所面臨的差異挑戰,自問在淮南他沒什麼聲望,也沒有那些籠絡人心的buff,可能要面臨一場場攻堅戰呢。

畢竟,江南當初一直是南朝的故地,從隋朝滅陳的時候,就反覆爆發過反隋的民變,蕭家又是蘭陵郡望,蕭銑的爺爺當年也是義軍擁立的領袖。這幾個條件讓蕭銑在江東作戰的時候哪怕什麼都不幹,只是把旗幟在那裡一豎,都會有從賊計程車兵漸漸分化瓦解地來投奔他,讓劉元進等賊頭不得不利在速戰,唯恐拖得久了後自己手下兵馬都被轉化過去,以至於空有堅城也不敢用堅壁清野的死守策略,白白浪費了農民軍採取守勢時最大的一點地利。劉元進的潰敗之速,一方面固然是劉元進才能不足所致,另一方面更重要的,也是劉元進沒挑好地盤和敵手。

但是,淮南可是在七十年前侯景之亂、南梁滅亡的當口就被北齊奪走了,陳朝建國的時候,淮南就已經是北朝的地盤。所以如今除非是七十歲以上的老人外,別的淮南百姓生下來就是北朝人,壓根兒對南朝政權沒有一絲懷念,蕭銑最大的門第號召優勢自然毫無作用了。

來淮南打仗的第一天,蕭銑就做好了實打實打硬仗的準備,如今的了開門紅,自然頗為振奮,安頓百姓、臨時派遣官員後,便趕著往北直插,撲向李子通的老巢。大軍行軍不過兩天,就逼近了李子通領地的核心區域,看樣子賊軍都堅壁清野縮排了城裡,沿途鄉村連活人都看不到多少,糧食更是一點沒留下。

蕭銑安穩地行軍到了建陵縣城下,看著城牆不過區區一丈五尺上下高度的小縣,居然還有賊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