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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的香味陣陣打來,癢人鼻子。邊強忽然想拉尿,且漲極,就側過身,對著月亮撒了泡尿。撒完,打個顫驚,說,年輕時一泡尿可以憋半天,現在說拉就要拉,片刻也等不得。柳清慧笑了。一個大男人就在身邊拉尿,她竟然冇得羞澀感,也不躲避。這在她年輕時不可想象!

他忽然想起一事,覺得應該告訴她。昨天,畢爾去做邊強部的改編工作。畢爾一到師部,就提出要和章曉涵單獨談話。邊強就安排二人見面。談了半個多小時,才談完。邊強進去,見章曉涵面頰緋紅,衣衫不整,畢爾的神態也有些不自然。邊強想起朱芳馨曾經說過,章曉涵已經名花有主了,就猜想這個主兒可能就是畢爾。

柳清慧聽了,就想起和畢爾的過去,想起許多許多的東西……想著,想著,心底就泛起一種想要被男人擁抱的衝動。

爬上一座小山。山上滿地馬鞭草,兩個人站在柔軟的草地上,遙望東湖和星空。

月兒圓極,看得見月亮上有人舉著斧頭砍那棵大桂花樹。月光下的東湖,奇靜又奇靜。湖蛙在歡叫,叫聲不絕。望著星空下的東湖,柳清慧忽然想起當年發生在無名湖邊的一幕。就朝他大聲:邊強,還記得無名湖邊那個夜晚嗎?邊強也大聲:記得,那一夜,月亮也是這樣圓啊!

激情就呼啦一下騰起來,就一起回到了當年……

月亮被雲團兒遮住,四周漆黑。湖蛙鬧聲如潮,一陣歡過一陣,不聽四向。過了一會兒,月亮露出臉來,大地重現綽約風姿。月光下的山包起起伏伏,渾圓瓷實;月光下的湖水深沉謐靜,似醉非醉;月光下的草地葳葳蕤蕤,朦朦朧朧;月光下的露珠戀著草叢,擠眉弄眼……他想好好欣賞一下這難得一見的夜幕下的湖光山色,月亮又被雲團兒遮住,幾隻螢火蟲閃亮著身旁飛過,在夜色的螢幕上編織著美麗的弧線。

月亮再次露出臉來的時候,一切歸於平靜。要做的做了,要說的卻都埋在肚中。他不曉該如何開口。柳清慧看出他心思,就問:你……要離開我嗎?邊強點點頭。你要去哪裡?沉默。說話呀,你要去哪裡?去臺灣!去臺灣,你……?是的,我要去臺灣!你開玩笑吧?不是開玩笑,我說真話!

柳清慧就不再問話,就把兩道疑惑的目光釘在邊強臉上,好像看霧中崗壑。她相信他說的是真話,他不會唬她。他現在離開了機步師,任某軍分割槽副司令員。畢爾說,這是黨對他的信任。邊強嘴上不說,心中暗想:信任個卵子!三歲伢兒都曉得這是明升暗降,還要說是信任!隨後向柳清慧發洩不滿說,與其當一個有職無權的副司令,不如當一個正規軍的小團長痛快。柳清慧理解他,他是個一天不打仗心裡就悶得慌的人,突然離開作戰部隊,他心裡比當年由師長降為團長還痛苦。可是,他要去臺灣,這是柳清慧不能理解的。她說,你已經起義了,是共產黨的人了,就算你去了臺灣,你不怕他們清算你嗎?他說,他是因為不願意打內戰才起義的。雖然起義了,他對國民黨的感情還在。雖然起義了,他心裡還一直為自己背叛了*而難過著。雖然起義了,他心裡還一直惦記著那邊的弟兄們,惦記著昔日國民黨的輝煌,惦記著國民黨的未來和前途。他說,對共產黨來說,他先做了一個有罪的人,後又做了一個有功的人。對國民黨來說,他先做了一個有功的人,後又做了一個有罪的人。現在,他既不欠共產黨的,也不欠國民黨的,欠只欠過去那些為他的功勳章血灑疆場的弟兄們的。所以,他要去臺灣,去告慰那些九泉之下的忠魂,那怕去接受審判,也要去。柳清慧曉得勸不了他,就不再勸。她經歷過太多與他的爭爭吵吵分分合合,已不再想不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情理中事,早晚的事,何必強留?

二人就這樣再次分手。分手後不久,柳清慧去了江東。她本來要留在武漢工作,因為邊強的離走,她受到了牽連,被派往江東縣整治水患,實際上是接受改造。

武漢解放之初,突遇一場罕見洪水,損失慘極。上面決定組建一個水利兵團,徹底整治長江中游水患:在荊江南岸修建一個大型分洪工程,即荊江分洪工程;在中游加固長江及重要支流的擋水大堤。這一工程被稱作新中國第一次大規模水利建設。

江東縣地處長江中游,姊妹河主幹自北向南流經全境,匯入長江。因連年戰亂,民不聊生,境內的江河大堤百孔千瘡,無人過問,一年一小災,三年一大災,百姓苦不堪言。柳清慧來到江東縣,帶領幹部群眾向水患開戰。時過三年,長達兩百多公里的姊妹河干堤和江防大堤整修一新。柳清慧因表現突出,被提拔為江東地委書記。當了地委書記的柳清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