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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部分

許霜降如今見到陳池的宿舍衣櫃,心道,還是當媽的一針見血。

以前在國外時,她和陳池兩個各過各的,陳池住的幾處地方都不大,什麼東西都摞緊了堆放,而且每次她去,陳池事先都會拾掇一番,一時沒察覺什麼。

陳池在她家時,也許她的閨房小,兩人共用一個衣櫃,有她在隨時整理,倒也不見他弄亂多少,他陪著她平日積極地擦桌抹凳,還是沒有明顯感覺,這會子放他獨自在外,他工作忙,就鬆散出原形了。

許霜降只得放下睡袍,先幫陳池整理衣櫃,順便將今早新買的衣服掛進去。

汪彩蓮年輕時替人開解思想的能力可強了,但逢和許霜降通電話,都會擺些家常事,順帶講些人情世故的道理,婆媳倆嘮嘮嗑,交流得相當好。

“霜霜,現在你倆回來工作了,也生活在一起了,爸爸媽媽的心就踏實下來。雖則平時見不到你們,但現在的山長水遠比起以前來,那簡直沒什麼。就是爸爸媽媽心裡有些虧欠,你們小兩口事業起步,正需要人煮個飯洗個衣服料理雜事的時候,爸爸媽媽照顧不上你們,幸虧還有你爸爸媽媽幫襯著,我呀,心裡放寬許多。”

許霜降的口才遠遠遜於婆婆,她既不會替自己父母謙虛幾句,也不會高調讚揚公婆,比如說些討巧話:“媽媽,你們對我們多好呀,做這麼多香腸寄過來,我們一冬天都不用買肉了。”許霜降只會聽完後,實事求是地告訴婆婆:“媽媽,我和陳池能照顧自己,你們放心吧。”

汪彩蓮看人火眼金睛,她兒子挑的媳婦言語心思都偏單純,這點她清楚,她繼續侃侃而談:“媽媽再一想,你們倆在國外生活這麼些年,苦是苦,但也把你們鍛煉出來了。尤其是你,女孩子家多不容易,池兒常說你能幹,每次一到他那裡,就要給他大掃除。他自己呀,誇說生活能力強,其實他以前高中上學住宿那會兒,我去他宿舍看過,反正都不能入我們女人的眼。”

許霜降被婆婆的“我們女人”給攏過去,聽得咯咯笑,倍覺暖心,當然夫妻一體,她下意識替陳池分辯幾句好話:“媽,陳池也蠻好的,掃地做飯都會。”

汪彩蓮很高興,繼續貶兒子捧媳婦:“霜霜,陳池還是勤快的,就是有時候勤快歸勤快,不得法,媽媽不知道他在你家裡怎麼樣,你要多點撥點撥他。我有次看到他發過來一張照片,穿得真精神,我就說,這衣服買對了,挺好看,他跟我講,都是霜霜給買的。你看看他,比你大,竟要你來照顧。霜霜,媽媽把陳池交給你了,男人們都糙得很,衣服鞋襪這些小事根本不放在他心上,你給他多管管。”

許霜降沒有婆婆這番交接的話,她對陳池的生活瑣事也是義不容辭擔大綱的,有了婆婆這委任,更是明確豎立了責任心,鼓足幹勁,拿起雞毛當令箭,自他倆回了國,條件便利了,她逐樣插手,接管起陳池的一應生活事務。

現下她到陳池的宿舍,四處一查,每一處細節表明,陳池的住宿生涯過得不細緻,大面兒還可以,小細節經不起考評。

隔夜未洗的咖啡杯是明證。

不夠平整七堆八卷的被褥是明證。

衣架上被拎起又沒晾好的襯衫還是明證。

許霜降左尋右尋,在盥洗室門背後又發現了一隻洗衣籃,當即就吐舌頭。不完美的小細節可真多,那籃子裡的內容忒實在,目測光襯衫就有五六件不止,陳池大概積了一星期。

更讓人氣不得笑不得的是,走哪裡都能發現陳池的襯衫袖子垂落著,他肯定是脫了就朝洗衣籃隨手一拋,那隻籃子外的袖子都快搭到地上瓷磚了。

許霜降彎下腰,按清洗的難易程度一件件理出來,她倒沒笑陳池不講衛生,只是想象著他哪天下班空閒下來,一個人在盥洗室裡笨手笨腳地搓衣服,又沒人說說話,她這心裡就酸痠軟軟的。

剛剛許霜降還在羨慕陳池坐在飄窗上的詩意,現在看來,他哪有什麼時間去琢磨詩意,忙得經常加班不說,有點時間了還有一堆衣服等著他呢。

沒啥可說的,許霜降呼啦呼啦擼起毛衣袖子,既已鋪完床疊完被,那就緊著洗衣服。

不過她瞅瞅盥洗室那寶藍底青花枝的復古洗臉檯盆,略略為難。那瓷盆就像一隻巨大號的青花瓷碗,洋溢著滿滿的藝術氣息。許霜降先浸了一件襯衫進去,發覺施展不開,十分拘手。

“中看不中用。”許霜降咕噥道。

肥皂沫蔫搭搭地浮在衣服上,許霜降倒不怕會辱沒這隻典雅的洗臉盆,她只怕肥皂沫不夠。

陳池的香皂只剩極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