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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上傳來更大的力道,箍得許霜降隱隱生疼,陳池的呼吸似乎愈加挑釁地貼近她脖頸側突的大筋。許霜降激靈靈地,有種錯覺,陳池就要下口舔咬。
就在她避無可避準備冒火質問時,陳池忽地鬆手了。
許霜降感到身上一涼,一陣冷風竄進被窩,而陳池,滑下去拎起被子一掀,迅即脫開被窩,又粗魯地將被子邊緣塞到她腰下,似卷著她,也似隔著她。他騰地翻身過去,面向床外,隨手撈過另一條被子,從頭到腳蓋住他自己。
帳鉤輕晃,碰到床柱,發出叮一聲,猶如風吹環般清脆。
過了好一陣,許霜降才從僵滯中反應過來。
她終於視野開闊,可以看清攏住床榻的那層紗帳輪廓,她和陳池,都在這柔柔密密的紗帳挑出的小方空間裡,隔了一手寬的距離。他的背,如一道寬厚矮牆。
夜,復歸清寂,剛剛床鉤的輕響在腦中的餘音也淡去了,屋中黑靜。
許霜降也翻轉身,背對著陳池,一點點躬起身體,將自己輕悄悄地團好。她睜大了眼睛,抿住了牙關,努力地平緩著呼吸,這樣就不會讓自己的肢體輕易地顫抖,傳到床架子上,讓人知道。
一絲絲都不能顫抖,一絲絲都不能。
床帳裡,再也沒有聲音。
天明瞭,這一夜了無痕跡。
“我待會兒有事回去。”陳池扣著襯衫釦子。
“嗯。”許霜降勾起蚊帳掛鉤,聲音一如既往地平淡。
陳池瞥了她一眼,拉開房門出去。
兩個小時後,他在自己家的臥室裡,開啟了許霜降的床頭櫃抽屜,輕而易舉地找到了她的密碼本。
陳池對許霜降的習慣瞭然於心。他記性原本很好,至少比許霜降好,她的很多密碼他都知道,甚至都是他給建議的。不過昨夜,他卻打不開她的手機。雖然他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修改了她的開機密碼,但是他知道她一定會把新密碼手抄在這個小本本上。
她是一個過於仔細的人,那年壞過一次手機後,發現她自個在電子產品上的擺弄能力不強,就選了一個笨辦法,把重要的資訊用筆老老實實地記錄一遍,以防哪天這些電子產品壞了,她還有存根可查。這些年,陳池知道她記過電話號碼、銀行密碼,甚至她苦苦通不過的駕考要點。
這個小本本,當初還是他挑中的。陳池望著那略顯陳舊的塑膠封皮,沒有多少猶豫就翻開。
她的手機開機密碼很醒目,就在首頁。原是他的生日組合,現在這行數字上被劃了三條粗槓,幾乎分辨不出來,旁邊重寫了數字。陳池只稍稍一回味,就知道這是丈人丈母孃的生日合成的。
許霜降的創意,也就只有這麼一點點。
他記下了,接著撥動內頁。
第二三頁是她和他的銀行卡密碼,現在他的各張卡上全部塗黑,塗得相當紮實。
陳池坐在床頭,靜靜注視片刻,再次拉開許霜降的床頭櫃抽屜檢視,他放在裡面的銀行卡並不在。他起身繞過床,拉開另一側的抽屜,果然見到了他給她的銀行卡。再一查使用明細,這段時間只有他的存入記錄,沒有任何支出。
陳池抿了抿唇角,繼續看許霜降的小本本。
一幅塗鴉畫好像映入眼簾,又被翻捻的紙飛速覆蓋。他倒過去,開啟。
卻原來是一堆亂七八糟的線條,但中間的一行字,仍墨跡清晰。
我犯了一個錯,無法原諒,不能回頭。
第541章 倒勾刺
傍晚,許霜降被父母催著回家,照老規矩,提了一大包菜。
她很意外,陳池竟然在家。
窗外已經半黃昏,廳中沒開燈,電視機開著,畫面很歡快,似乎是一檔綜藝節目,裡面的歌手拿著話筒蹦蹦跳跳,螢幕光線隨著舞臺特效一閃一閃地,明暗快速切換著,照得屋中忽綠忽紅。
卻是靜音。
陳池就融在這灰暗刺目的五顏六色中,只大概有個輪廓,他背靠著沙發,雙腳抬起擱在茶几上,不知在欣賞節目還是在閉目養神。
許霜降在玄關處,鼻端就已聞到一股子煙味。她皺眉開啟了燈,瞥到茶几上著實凌亂,陳池的光腳丫隨性地翹在茶几邊緣,旁邊就是一臺他的手提電腦,也沒有方方正正擺好,而是歪斜著,好似被他用腳胡亂掃過去的。他的腿壓在茶几的玻璃面上,空煙盒緊挨著褲子,撒出了一撮小黃線,估計是零碎菸絲。
茶几上還擺著好幾個啤酒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