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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擂臺裡。花霽這個傻瓜,怎麼都不知道躲開?儘管讓花俊軒捱打好了——看阿烈那不要命的樣子,花霽哪裡受得住這一掌!

說時遲那時快,阿烈渾厚的一掌,此刻便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花霽的胸口。陣陣熱浪猶如炮烙酷刑,釘釘子一般闖入花霽的心扉。

花霽眉頭一皺,忍住胸口錐心刺骨的疼,抬起左臂擒住阿烈按在胸口的手,右臂緊握成拳,一聲清脆的斷喝,一股看不見的熱流自腳下升騰而起,路過筋絡心脈凝聚在擒住阿烈的左手。他手腕一轉,由擒拿的手勢改為推出的手勢,擊在了阿烈的臂膀上。

阿烈不由得連連後退幾步,踉踉蹌蹌險些摔倒。他捂著受傷的臂膀,抬頭驚訝得瞪大眼睛看著花霽,難以置信這個奴隸的內功竟有如此造詣。

花霽微微眯起眼睛,給阿烈一個淡淡的笑,說道:“那一掌已經被我還回你的體內,還請你自己運功療傷吧。”

“很好很好,”尊瑞王說,掐準時機走上擂臺,拍了拍手,“阿烈果然是條漢子,只是還需多多歷練,豈能連奴隸都打不過?”

“的確如此,”賢瑞王說,也隨著走了上來,連看都沒看阿烈,只對尊瑞王說,“阿烈性格火爆,傷了俊軒,我在這兒給賠不是了。”

“哪裡,做叔叔的哪有給侄子道歉的道理?”尊瑞王說。

“正是,切磋哪有不受傷的,叔叔千萬別在意。”花俊軒說,忍著手心的疼痛,朗聲笑道。

一番寒喧,幾番客套,尊瑞王便與賢瑞王一同下了擂臺,朝前停走去。花俊軒用手帕草草包紮了一下傷口,便也隨叔父而去,一邊讓嚴管家吩咐下去準備開席,一邊招呼身後的花霽跟上來。

花霽見花俊軒招呼他,趕忙邁腳要隨他而去,可雙腳卻彷彿踩在棉花裡一般,身子左右晃了晃,掙扎著想要邁開步子,卻偏偏抬不起腳。他蹙眉,只覺得五臟六腑翻江倒海,喉嚨裡泛起一股鹹腥,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只是這咯血卻不比平常,吐出這口血,花霽身上霎時滲出一層冷汗,似乎周身的毛孔都散開且呼呼的吹著冷風。他眼前一黑,只覺得四周騷亂,一頭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林芊芊是落座以後才聽愛嘉說花霽昏倒的事。她心下一驚,哪裡還有心情吃擺上桌的珍饈美味,站起來就要走,一轉身卻與一個剛進門的人撞了滿懷。

花俊軒看了一眼林芊芊,依然是冷漠的眸子,依然是高傲淡漠的表情。他不等林芊芊率先提問,便已開口說到:“花霽在牲口棚。”

牲口棚在哪裡?林芊芊不知道,在這偌大的王府裡東走西串的尋找,焦頭爛額,遇到好幾個路過的下人,卻偏偏不去問。不是懶得問,而是厭惡問。厭惡,自從聽說花霽昏倒後便油然而生的厭惡,厭惡這個侯門王府的一切非人的世態炎涼,以至於百般著急也厭惡請人幫忙。繞了好大的圈子,無頭蒼蠅一般的七拐八怪,才終於在一個隱蔽的院子找到了傳說中的牲口棚。

林芊芊快步走去,卻又在門口停住了腳步。牲口棚裡有人說話,是一個老者的聲音。

“……所謂百藥有百毒,更何況冰雪合歡本來就是一種慢性毒藥。我已經告訴過俊軒少爺,你若繼續打那藥劑,遲早會沒命的——你以為咯血只是因為肺部舊疾?”

短暫的靜默後,只聽得那老者一聲冷笑,又說:“哼,若是咯血舊疾,豈是老夫不能治癒?你這毛病,分明是毒藥攻心,雖不致命,卻讓人生不如死,我想這感覺只有你自己能體會吧?”老者頓了頓,聲音再度響起,“你前幾天必定又給自己打了那藥,對不對?”

“沒有了藥,我沒法按要求工作。”花霽說,聲音很輕,有氣無力,“如果在以前,不用便罷了,而現在……現在有些地方不同了。”

“那錢……”老者聲音高亢了一下,卻又忽而軟弱下來,欲說還休,“那錢,你……唉……”

“您是不是想說,那是我買身的錢,很髒?”花霽問,輕笑,即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從笑聲中聽到他的苦澀,“是啊,男妓的錢,哪裡是乾淨的。”

“你!”老者聲音再度高亢,似乎因這自輕自賤的話而憤怒,半晌,卻又道,“罷了,這是你們王府的私事,我也不做計較。俊軒少爺準你一天的假,你速速在這裡調養吧,其他的都罷了!”

緊接著,沒有絲毫徵兆的,老者的腳步忽然響了起來。一直在外偷聽的林芊芊,連思想準備都沒有,就被走出來的老者碰了個正著。林芊芊滿臉通紅,尷尬不已,只見那老者鶴髮童顏,連上的尷尬比林芊芊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