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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專家,對於等閒請都難到的人物,醫院可是唯恐慢待。

老吳可沒落好,辦公室現在開始關心這個病人的情況了,院方兩位領導最終知道病人居然是被那種方式誑走的,已經悖然大怒幾回了,就這樣的病人,怎麼可以置之不顧呢?你有沒點醫德。再說了,他這情況非常罕見,那怕是醫院墊付費用,為我們積累治療經驗也是值得的啊,為什麼要擅自作主?

千言萬語匯總成一句話:就這事啊,如果家屬追究,你得負全責!

最後一句是定論,把老吳氣得一夜未眠,此時他作為當時的主刀大夫出現在現場,心裡還是忐忑的,萬一那個專家挑個毛病,這身白大褂怕是得被扯了。

“根據我們會診的結果,基本和洛寧市一院的治療方案一致……病人是在後腦枕部遭到重擊,形成血塊壓迫腦神經,導致記憶受損,治療的時間還是很合適的,手術放出血塊……現在傷口幾乎已經看不到了,處理的還是相當好的,當然,也有病人體魄比較健壯的原因在內,我們昨天綜合看了一下,他的身體相當健康,幾乎可以毗美一個運動員的各項身體指標。”一位深度近視的醫生開頭了,把綜合的一講。

吳海明長舒一口氣,心放下了一半。

“醫生,可他現在根本不認識我們啊。”一位男子道,是上官嫣紅同來的那一位。

嫣紅黯黯道著:“慢慢來,彆著急。”

又一位專家指著腦部的圖解釋著:“……這兒是大腦的海馬區,這兒是杏仁核,這處淤傷,正處在海馬區和杏仁核之間,前顳葉背內側部,海馬體和側腦室下角頂端稍前處。據我們會診,網狀神經受到壓迫,隔離了海馬區和杏仁核部的傳輸……所以,導致清醒後失憶。洛寧市一院採取保守治療的方式是正確,如果貿然進行手術,稍有不慎,有可能導致病人永久性失憶。”

嫣紅的臉色變得悽婉,難堪了。

相反,吳海明心全放下了,專家這個定論,等於是為他開脫了。

“那我們顧總,還有可能恢復嗎?”男子問。

“儲存在人體的思維和記憶,可以說是無形無質的,醫學的範疇不可能精準地解決這一難題……失憶分很多種的,心因性、創傷性的、應激性的,都可能導致短期或者長期、甚至永久性失憶。以這位患者的情況以及身體條件來看,他的恢復可能性是相當大的……李老,您說呢?”

“我同意……第一,他的身體素質非常好,這個CT圖和一個月的相比,陰影面積已經明顯縮小了,身體越好,那意味著自我修復的能力越強;第二,他失憶的時間不是很長,就像昨天上官經理說的,能記得以前說的話,其實只能把他帶回熟悉的環境,應該會逐漸恢復原有的記憶……第三,他目前的認知能力、語言及辨識能力,沒有絲毫受損,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就可能丟失一部分舊的記憶又有什麼關係?在熟悉的環境裡,會很快恢復的。”

這位醫生反其道而行,如此一講,兩位家屬神情明顯地放鬆了。

“媽的……專家還是厲害。”

吳海明使勁嚥著唾沫,今天才發現自己和專家的差別了,明明是可能永久失憶,像這麼一說,倒像沒事一樣,回到熟悉的環境裡再形成記憶?這不屁話麼。

他心裡隱隱地還有點愧疚,原來不太敢說實話,現在這個場合更不敢了,一個失憶的人不僅僅是舊的記憶喪失,與之同步的是成形的性格、習慣、行為都將發生異變,而如果無法恢復記憶的話,那就意味著以前的“大兵”消失了,現在這個大兵,是一個性格、行為、習慣完全不同的“大兵。”

就像大兵本人,恐怕一時半會也放不下這段農民工的記憶。

吳海明沒有發言的機會,不過就有,他肯定也會保持和專家一樣的意見,會診一個多小時結束後,上官嫣紅依次握手言謝,這個女人的風度有讓人肅而起敬的感覺,雖然悲傷、雖然黯然,可一點兒都不顯得失態,反而讓這些專家,有一種恨不得馬上把患者治癒的心態。

吳海明是悄悄溜的,沒想到嫣紅身邊的那位男子卻追上來,直追到甬道里喊著吳醫生,吳海明忐忑站定,那位男子遞著名片,他看時,叫萬江華,鑫眾大產業的運營總監,老吳惶恐地收好問著:“萬總監,有事?”

“叫我小萬好了……到您辦公室談。”萬江華邀著,心裡有點緊張地吳海明進了辦公室,先開口道著:“萬總監,有件事還是我親口告訴你吧……其實當時,是實在找不到家屬,院方負擔不起這麼昂貴的醫療費,所以我就……”

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