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還沒想好怎麼開口,於磊嘴快,提醒他道著:“大兵,上回那個妞,姜佩佩,我給你打聽了一下,哎我滴爺啊,你小子交上狗屎運了,知道她是誰嗎?哦,你肯定知道,姜天偉家閨女,家裡生意都在津門,連我們這些平行車進口,都走的是他公司的貨輪……哎呀我艹,金龜婿啊,要車不?廳裡的隨便開走,幫我引見一下她爸。”
“我不知道,我也不認識。”大兵愣了,沒想到來頭這麼大。
於磊瞬間怒了,一指他罵著:“就他媽知道,你沒把我當兄弟。”
“這和當不當兄弟有什麼關係?你覺得她能看上我,頂多閒著沒事找找刺激。要我爸在,現在當個人武部長,升個正團副師級的,說不定還湊合,你覺得現在可能麼?”大兵反問著。
以正常思路看,答案肯定是不可能,於磊想想點頭道:“也對,你已經從官家壞種墮落成吊絲純種了,確實有難度啊。”
大兵氣得翻白眼了,不料更狠的還在後頭,於磊壓低聲教唆著:“那也有辦法啊,先睡了再說嘛。有多少錢、有多厚家世、有多大背景這條件拿出來都不重要,但是,如果她女兒肚子有你的種了,其它人就自動OUT了……傻瞪什麼?先把她肚子搞大啊,你特麼失憶,不會連怎麼搞女人也忘了吧?”
“你才忘了呢?”大兵瞪著眼,回敬了一句。
不料於磊就坡下驢了:“那趕緊搞啊,這個女的搞上,就相當於把個大公司搞到手了。”
“啊呸。”大兵氣得唾了口,然後一擺手:“停停停,別說這事了,我來找你有正事。”
“啥事?你都不幫我,指望我幫你?”於磊太失望了。
“就問你個事……董魁強認識不?”大兵道。
於磊的表情一斂,滯了,不解地看著大兵問:“你問他幹什麼?不在大獄蹲著麼?”
“什麼意思?很出名?你居然認識。”大兵問,本來抱著試試的心態,卻不料還真如所料,看來是個很出名的人物。
“嵐海不認識的還真不多,那個地方的特產裡,都少不了地痞,怎麼著,你和他接上火了,魁五可不是善主啊。”於磊道。
大兵隨口說著:“沒接火,我是今天送判決書,覺得這人很不一般,在號子裡是牢頭,那待遇比外頭估計差不了多少……魁五?他諢號?比咱們年齡大不了幾歲啊。”
“呵呵,有志不在年高嘛,聽說這貨好像以前跑海路的,不知道搞什麼就發了,咱們近海能有什麼,一大半是走私,那譜可真大,來過我這兒,那叫豪爽啊,光在我這兒開走牧馬人,就開走三輛。”於磊眉飛色舞地道,但凡這號主,買東西總是豪爽到可愛的程度,肯定讓商家喜歡的緊。
“那也一般化吧,四十來萬的車。”大兵愣愣道,似乎離以前認識的剽悍土豪,還是有點差距。
“呵呵。”於磊嘿嘿一笑,告訴他:“他是給他小弟買……很一般嗎?”
呃……大兵一縮脖子,噎了下,最終還是被震驚到了,於磊告訴他這麼魁五哥的故事了,手下幾個兄弟,過生日玩的就是這個,買輛新車,車上再載幾個漂亮妞,一起送給兄弟……哎他媽的,以前我這兒還有個導購妞,也被他們勾搭走了,就那妞,隨隨便便出去跟人搞兩炮,都比在這兒辛辛苦苦幹活強……你還別不信,真噠,現在姑娘們也開放了,能躺著拿錢,幹嘛非站著掙錢,我們這兒應聘來的,其實很多就是衝著能釣土豪來了。
奢靡的生活大兵是享受過的,而且莫名地勾起了他隱藏的記憶,香車、美女、揮金如土、紙醉金迷,那背後肯定有一個不為人知的黑金渠道,這肯定不是好事,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誰斷肯定跟誰拼命,此時此刻的心境竟然有了很大的變化,他莫名地膽怯了。
對,膽怯!
林管教的憤怒、王科長的誨言,再加上戰友的繪聲繪色,他再笨也聽得出,這是地方一手遮天的人物,如果還沒有被打黑除惡幹掉,那隻能說明兩件事。一件是他犯的事不夠大;另一件是,他的幕後足夠大。
大兵深深地吸一口涼氣,壓抑著的衝動在漸漸變涼,對,自己個小法警,除了解押人員根本沒有執法權,又何必趟這趟渾水,就真有問題又如何?一念變涼,又一念熾熱……他媽的,公檢法都趟過去了,如果真是個為非作歹的,這得多大能量?難道是自己搞錯了。
他回憶著案情,可惜的是判決書能看到的,都是籠統的敘述,連受害人的姓名也屏掉了,叫慄某某,而大兵法警的身份,是不可能跨界去查詢到案情資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