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扶晚島一戰後,姐姐去世,別魚失蹤,何不緩也不知所蹤,扶晚島上上千本古籍盡數葬身於火海,我知道你的難受。你口口聲聲說再也不會回到這個骯髒的地方,但現在,你卻違背了自己立下的誓!”不知道為何,聽到“別魚”兩個字,心臟莫名刺痛,這是怎麼回事?“你還記得你是怎麼說的麼?你說,你要前往中原尋找真相,伺機為姐姐報仇,並尋回唯一的徒兒。所有的事都做完之後,就徹底離開,再也不涉足中原。這些我都信你,但你為什麼要寄居於淮王身下?還為皇室做事!你的身份,你曾經受過的那些苦,你都忘了麼?那個容丞相是什麼人,你再清楚不過了,當年他派人追殺你,要不是我與姐姐,你根本就活不下來!還有你的親生母親——”“夠了!”江扶衣眉間隱約閃過一道戾氣,我一眨不眨地望著他,這樣的人,竟也會生氣麼? 擬把疏狂圖一醉1“怎麼?這會兒戳到你的痛處了?我還以為你都忘了呢。”花大兄弟嘴角噙著一抹諷刺的笑意。“花黎,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生活總要向前看的。”江扶衣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又恢復了先前那般波瀾不驚的樣子。“是啊,說的真好,生活總要向前看的。那你繼續走你的路,我花黎,從此與你再無干系。姐姐的仇,我和花劍樓來替她報,你就繼續做你的軍師,巴結著這位太傅府千金吧!以後你我再相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若違此誓,便如此劍——”花兄弟說著,右手持劍高高舞了若干劍招,墨玄和白涯反應飛快,“唰唰”拔劍而出,一臉警覺,但花兄弟卻只是自顧自舞劍,招式繚亂繁瑣,反正我這個只會些三腳貓功夫的人是看不懂。只見他翩翩舞了幾招,隨即,劍勢峰迴路轉,直直向下,我沒有看清他的動作,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劍已從正中摔作了兩截,直直插在地上。花兄弟連劍也不要了,一拂袖便走,留給我們一個瀟灑的背影,他的小弟們也紛紛跟上,步履輕快,明顯經過一番訓練。轉瞬,滿地狼藉中,只剩下我們四個。墨玄和白涯依舊目不斜視,彷彿剛剛那一幕從未發生一樣,江扶衣目光深沉,凝視著遠處,不知在思考著什麼。我尋思著,本來自己跟人家就非親非故,今兒頭一回認識,便撞見了人家的隱秘,還聽到了那麼多陳年往事,雖然我沒大聽懂。現在他們也都走了,我還留在這幹嘛?等著人家驅逐?“那啥,我先回去了,你放心,今晚我什麼都沒看見,也什麼都沒聽見!”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此時不溜,更待何時?“今晚打擾了四小姐歇息,真是好生過意不去。那小姐就趕快回去歇著吧。”江扶衣目光看向我的時候,又滿是溫潤,我卻不敢直視這人的眼睛。彷彿有魔力一樣,看久了,絕對會使人不自覺地陷進去。“告辭!”我向他微一抱拳,便提起被我丟在路邊的燈籠,頭也不回地沿著來時的路離去了。總感覺背後有一道灼人的視線盯著我,似要將我灼穿一個洞一樣,我只好裝作沒感覺到,沒頭蒼蠅一樣見路就走。七拐八繞走了兩刻鐘,幾乎把這園子裡各處都走了一遍,終於找到了我的住處。彼時,薄霧漸起,給高懸夜空的圓月遮上了一層面紗,若隱若現,更添朦朧感。這會兒,正是賞月的大好時光,但我此刻卻全然沒那個心情了。一頭扎進了被子裡,一夜無夢。翌日辰時,蘭香遵照江扶衣的囑託,替我送來了那碗烏黑髮亮的藥汁,還有一些點心。接下來的一連幾日,我都託病呆在江扶衣的府上。期間,太傅府上來過一些人,詢問我的狀況,都由蘭香代為打發了,令我納悶的是,三哥竟然沒來。就憑我目前對這傢伙的瞭解程度,這麼多天三哥對我不管不問,這事很不正常!江扶衣偶爾會來探望我一番,替我把把脈。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外出,不知所蹤。其實就算他不來,我對自個兒的身子也有數,本來就健朗著呢,哪那麼多問題?中秋夜那個“花梨木”大兄弟說的那些話,也並不是對我毫無影響。也的確想過,找機會去問問江扶衣,但那終究是別人的私事,於情於理,我都是不該過問的。距離八月廿五,蘇嫣然和淮王殿下的大婚之日,已經沒幾天了,估計再過幾日我便不得不回去了。今兒又是陽光明媚的一頭,用罷午宴後不久,我坐在屋前的臺階上曬太陽,青蕊與我並肩而坐。清風徐來,吹起額前的一綹髮絲,拂在臉上癢癢的。俗話說的好,人只要一閒下來,就總想著找點什麼事兒做。此刻,我身旁只有青蕊一個,自然也只有找她玩了。“青蕊。”“啊?”青蕊正在出神中,此刻猝不及防被我點名,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佯裝生氣:“你這丫頭,又神遊四海去了?在想什麼呢?讓我猜猜,是不是——某位江姓人士啊?”青蕊這傢伙,雖然跟我相處時間不算很長,但從最開始她見到江扶衣的樣子,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