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寫越起勁,儘管宣紙上的字醜如狗刨,我卻樂在其中。常言道,人在過分沉浸於一項事物且沒有受到任何干擾之時,很容易忘卻周遭場景。因此,當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之時,我的手猛地一頓,最後一個筆畫也寫歪了,本來就慘不忍睹的紙張此時越發不堪入目。門“哐啷”一聲被人撞開了,為首的蘭香正扶著門框大口喘著氣,一向注重自身形象的她竟連發髻跑的有些歪散了都未覺察出來。她一眼看到了提著筆一臉怔愣的我,未多停歇,慌忙走上前,一把拽著我的手腕就往門外衝。“蘭香,你別急,先鬆開——”手腕有些吃痛,真是看不出來平常柔柔弱弱的蘭香,此刻竟有這般大的力氣。“小魚,蘭香得罪了,公子吩咐奴婢等人務必速速帶你離開,半刻也不能停留。”蘭香不但沒有停,出了府門之後反而步伐越發快了,我都有些跟不上她的步子。“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你們看著這麼著急?”我張望了一圈周圍之人,每個人面上皆是一片凝重,眸中一片肅殺之色。我在府上待的這些時日以來,也跟府上之人混了個半熟,他們大多數同容雲斐一樣冷靜沉著、寡言本分,就算天塌下來了,也不會露出半分慌色。能讓她們這麼著急,一定是極要緊的事。莫非,容雲斐出事了?一個念頭浮現在腦海中,但我又立馬搖搖頭,自個兒否定了。這沒道理,他前腳才剛離開沒一會兒,前後相距連一個時辰都不到,怎麼會出事?不是容雲斐,那難道是——淮王?我也問過師父他與淮王的關係,可能並非僅是表面上的親王與下屬的關係這麼簡單。但無論我如何旁敲側擊,他自己不願說,我再怎麼問,都是問不出的。既然容雲斐令蘭香將我帶出府,自己卻並未露面,只能說明出了什麼大事,而他卻抽不開身前來,這些事要麼與他有關,要麼便是與淮王有關!“那,師父他現在身在何處?”我小心翼翼地問了這句話,其他的我問不出來,這個總該問的出來吧。“這個——”蘭香面有難色,抓著我的手腕不自覺地鬆了幾分力氣,我趁機抽出手來,一個後翻,在順勢跑了好幾步遠,瞬間跟他們拉開了一段不遠但也不近的距離。“你們不說,我自己去找他!”多年的流浪生涯也不是白熬的,要是連這點反應能力都沒有的話,我估計早就不存在於世了。“小魚,你——”蘭香一驚之下,面露不悅,眉間也湧上了一股不耐之色,她卻還強撐著未發作,制止住了身後眾人,仍然客客氣氣地同我說道:“生死關頭,還請小魚姑娘顧全大局,以及我家公子的一番好心。”“生死關頭?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一聽到這四個字,心臟驀地一抽,伴隨著一絲絞痛。我握緊拳頭,強忍著沒有蹲下身。莫非,絳蟲又發作起來了?但是不應該啊,我記得前不久剛服過一粒解藥壓制的,藥效不應該這麼快過去。“姑娘,你還不知道罷,就在剛剛,從宮裡傳來訊息,我們大靳國的天子,駕崩了……”蘭香身旁一個國字臉大叔,好心解釋道,“姑娘別犟了,現在宮裡宮外都亂成一鍋粥,淮王和公子都正在往宮裡趕,但是一到朱雀門的時候,就被沈統領攔下了,公子意識到了不對,剛想勸淮王殿下往回走,卻已經晚了。還是墨玄火速趕了回來通知府上的人速速離開,並特地命蘭香姑娘帶您走。再不走,這裡也會被沈家的人包圍住的……”“什麼?”腦子瞬間清醒了幾分,我猛地站起身來,心臟的抽痛也完全忽略不計了,我盯著剛才好心回話的大叔,目光又轉向蘭香,問道:“此話當真?”蘭香還未答話,那大叔又搶著回答道:“姑娘,你就甭懷疑了,這種事情誰會瞎說啊?傳了出去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但是,沈家的人為何要扣住淮王殿下和你們家公子?”我皺眉,淮王乃鴻和帝親兒子,任何子女在聽聞父親去世的訊息,是真的隔了好久好久好久本來我是打算先開新文《小溫侯》,但是想了想,還是捨不得這一本哎 一朝宮變計謀出2“外面何人?為何無端攔路?”抬轎的幾名小廝見狀反應飛快,上去一把將我推搡了一下,凶神惡煞地朝我吼道:“滾滾滾!哪裡來的臭丫頭?知不知道轎子裡坐的是誰?打擾了我們家小姐的大事,可有你好果子吃的!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