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白邵情沒有絲毫訝色。“你……你為何要這麼做?”得知了此人身份,我一時有些納悶,“三個月前淮王收到信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你若是與皇后娘娘結仇,想借淮王之手扳倒皇后一族人,我這個局外人都覺得你是異想天開……”沈家一族在朝中根深蒂固,不是隨便一個人的力量可以將其連根拔起的,那根本就是蚍蜉撼樹!“一年一度的祈福節將至,陛下於三日後攜一干人等出發前往靜安山上進行祈福,宮中事務暫由舒親王和丞相大人處理。靜安山便在此處往南行百餘里……”“打住,我不去!”我想也不想便知道他這話的意思,又想讓我跟過去,然後再暗中搞個什麼鬼。白邵情卻也不理會我,自顧自接著說道:“陛下、皇后娘娘、貴妃娘娘、太子殿下、淮王殿下與淮王妃、太傅大人以及沈將軍和禁軍統領一行人也會同行。但除了皇后娘娘之外的其餘人,只待一週左右便回宮,娘娘則要在此留至明年初方回。”“……”這麼大的陣仗,就為了個小小的祈福節?太過小題大做了吧。“蘇小姐莫緊張,屆時我也會隨侍陛下身旁,你只需悄悄跟著即可。”白邵情似是看透我心所想,又補充了一句。“只需要跟著?其他的什麼也不用做?”我滿面狐疑,肩膀關節處的疼痛漸漸止了些。就憑這人上次讓我做的事,這次他能有這麼好心?而且,又是這麼大的陣仗,俗話說,人越多越容易出事。上次淮王大婚時的風波就還沒完全過去,這次還指不定又會發生什麼事呢!白邵情點了點頭,又從袖中遞過來一個小盒子,“這是另外半年的量,依然每隔三月服一粒。加上先前那兩枚,接下來的一年你都可以高枕無憂了。”“……”我一臉黑線地接了過來,丫的,我這是被你給控制死了啊?這樣下去我豈不是得一輩子為他所控?那勞什子絳蟲,難道就沒有根治辦法了?不行,我不能就這麼被其死死控制住。之前不是聽三哥說過,有個“素手醫仙”溫瀾,好像還是鎮南王爺的小女,一手建立了解憂山莊,專救治百姓。但是又聽說,此人好像規矩還頗多,什麼“王公貴族一概不醫”、“姓容之人一概不醫”。不過這倆,好像跟我沒多大關係。姓容之人不醫,難道這位“素手醫仙”與某位容姓人士有什麼深仇大恨?白邵情見我老老實實地接了過來,滿意地一笑,便要轉身離開房門。“你等等——”“嗯?”“你為什麼要給我下那個絳蟲?你到底是什麼目的?”手上動作不自覺加緊了幾分,握著小盒子的手心被硌地生疼。“蘇小姐別想這些沒用的了,還是好好準備吧,莫要搞花樣,否則,我能給你解藥,也能把解藥換成□□。”白邵情頭也不回,大踏步離去了,一襲白衣,背影略有些蕭索。“喂——”我緊緊追了出去,開啟大門,一陣冷風猛灌了進來,夾雜著幾片涼涼的東西。我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天邊竟然飄起了雪花,紛紛揚揚落地即化,“七里香”酒樓外栽種了幾棵盛開的白梅,經雪的覆蓋更顯動人。初雪已至,凜冬到了。路旁的燈籠跳動著幽幽的燭火,待得我反應過來之時,哪裡還能見到白邵情的人影兒? 初雪堪懷覆白梅3“小魚姐,你也睡不著嗎?”背後突然傳來小周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嗯?怎麼啦?”我回身摸了摸小周的腦袋,小傢伙頂著一對黑眼圈,滿臉的倦意,分明沒睡好。“外面這麼冷,趕快進屋——”我看小周只穿了一件薄衫,寒風凜冽,怕他小身板承受不住,便拉著他回了自己屋。小周搖了搖頭,打了個哈欠,道:“小魚姐,我不怕冷。其實我一直都沒對你說實話,我不是汴京人,家鄉在北方很遠的一個地方,那裡比汴京冷了不知多少倍。一到冬天,河裡的水都凍成了厚實的冰塊,人踩上去都不會有絲毫裂縫,雪也鋪滿了整座城,一連數十日都不會化……”我一邊聽著小周的近似於“碎碎念”,一邊把門閂好,點上蠟燭,燭火昏黃中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小周。“謝謝小魚姐。”小周感激地望了我一眼,繼續道來:“我家裡有好多人,上面有五個哥哥和兩個姐姐,我是最小的一個,但是他們都不喜歡我,只有昀大哥哥是真心疼我。我爹一向身體不好,沒過多久他就去世了,娘也隨著爹去了,昀哥哥也成天忙來忙去,沒空管我……”“所以你就偷跑出來了?”我早就覺得,這傢伙身世來歷恐怕沒那麼簡單,但他一直沒說,我也就不問,一直到現在,他主動說出來了。“不不不!這、這其實,不算是偷跑……自爹去世後,我家裡確實經歷了一場遽變,牽扯到好多人,連我也有些暈頭轉向的,還有原本和藹可親的範叔叔和安叔叔,也變得好奇怪……”這傢伙逼逼叨叨了這麼一大串,我連蒙帶猜也差不多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大體就是,小周有一個龐大的家庭,與家裡成員關係一般。爹孃去世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