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這夥狗仗人勢的奴才!我被推的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有些暈頭轉向,剛想反唇相譏回去,卻突然瞥到了轎子上的一個圖案——赤獅銜珠。這是沈家的轎子!桓武大將軍惟沈霽月一個獨女,這轎中坐的定然便是她無疑了。眼珠一轉,一計立時湧上心頭。我已離開太傅府多日,在容雲斐的府邸上過了幾近與世隔絕的生活,對朝中格局幾乎一無所知,貿然回太傅府請求他們相助淮王和容雲斐,尚不能確定他們能否同意,而我此情此景下是萬萬不能再搭上墨玄、蘭香他們幾個的命。何況決意入宮救淮王他們,是我一個人的想法,我不能因為自己的想法,白白搭上他人!倒不如藉著沈霽月其人,另謀他法。想到此,我心意已定,便“撲通”一下子雙膝跪地,以頭搶地,聲淚俱下道:“沈小姐!求沈小姐救草民一命!”“江別魚——可給我找到了,小小年紀跑得還真快,趕緊跟我回去——”人群中突然冒出了一個黑不溜秋的人,大口喘著氣,一身衣裳也微有些凌亂,頭上還頂著一塊可疑的菜葉子,可見一路上也是頗受挫折。來人正是窮追不捨的墨玄。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還正愁缺個人配合我演一齣戲呢!我一下子彈起身子,沒命般地朝轎子方向跑去,面作驚恐萬分狀,像是看到了窮兇極惡之人一樣,邊跑邊吼道:“求沈小姐救命!救命啊——救命!”“站住——”幾名小廝見狀立馬怒不可遏,上來就要捉拿我,我卻只是圍著轎子轉圈,不時瞥一眼目瞪口呆立於一旁的墨玄,只見他先是錯愕萬分,反應過來之後,目光盯著赤獅銜珠圖案良久,眼神極為複雜,片刻後還是移開了眼神,表面上依然是原先那副什麼都不在意的表情,但我能感覺到,墨玄內心的敵意。“都住手。”幕簾被輕輕撩起,一道纖麗的身影站了出來,依舊一身紅衣,一雙丹鳳眼斜斜上挑,略施粉黛,一舉一動卻不顯嫵媚,也不像傳統大家閨秀那般矯揉造作,整個人透著一股幹練與清爽,神情間微顯恣意不羈。當日靜安祈福之時,我也曾遠遠見過她一面,但並沒有留下很深印象。今日一見,竟然給我一種感覺,這個沈霽月,同我一樣!沈霽月身後立著兩名丫鬟,左邊那個一襲淺藍衣裳,神色間頗有些倨傲,一看就能感覺到是個強勢的人,右邊那個穿著淡粉衣裳,相對來說要稍顯溫柔,神情頗乖巧。只見沈霽月鳳目淡淡掃了一眼四周,最終,將目光定在我身上,片刻輕啟朱唇道:“你叫江別魚?”我臉上依然淚痕未乾,卻也不去掩飾,畢竟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立時低下頭去,瑟瑟發抖回道:“回沈小姐,草民正是江別魚。”“你這名字,聽起來有些感傷啊。”沈霽月道。我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沈霽月莫不是閒的無聊?旁邊的墨玄更是一臉驚詫,我見墨玄似要開口,怕他戳穿我,忙搶在他前面,帶著哭腔,聲淚俱下說道:“回沈小姐,草民這名字倒沒什麼,反正草民也馬上就要沒命了,沈小姐——求沈小姐救命!”“你沒事老哭嚎個什麼勁啊?好好說話!”沈霽月左首那個丫鬟不耐煩道。“是是是,姐姐說的對。”我忙不迭應是,擦了擦眼淚,一邊小聲抽泣一邊道:“沈小姐,草民自幼父母雙亡,由爺爺撫養長大,自前幾天爺爺去世後,草民便再無所怙了,任人欺凌,靠著幹些粗活謀生。本來這樣的日子習慣了也沒啥,但是自從我遇到了這個一身黑衣的惡霸之後——”說到此,我故意停頓了一下,瞥了一眼墨玄的表情,只見他頂著菜葉子站在原地,似是還未反應過來,而沈霽月身後的那個藍衣丫鬟見我停了,立馬不悅道:“繼續說啊!”“是是是!”我心裡暗笑,面上卻依然梨花帶雨模樣,一臉悽苦。這些養居深閨的姑娘們還真是不諳世事啊,別人說什麼就都信了。“這惡霸每天糾纏不休,還對我動手動腳,家裡明明早已妻妾成群,他還想擄我回去,我一不依,他就要拿刀砍了我。請沈小姐救命——”眼角餘光瞥到墨玄雙拳緊攥,看來是被我氣得不輕。他嘴唇微動,似要開口,我哪裡會任由他開口戳穿,忙再度提高了嗓門,普通一聲雙膝跪地,一邊磕頭一邊道:“請沈小姐施以援手,若沈小姐不救的話,草民早晚會死在這個惡霸手下的。草民願意為奴為婢,伺候沈小姐一輩子——”“江別魚,你鬧夠了沒有!”墨玄終於氣得忍不住了,箭步朝我奔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我手腕,力道那叫一個大,我掙了幾下都沒掙開,到底武功高強之人就是力氣大。墨玄逮住了我就要往回走,一句話都未對沈霽月一行人說,似是根本未將她們放在心上,但是這卻正好在我的意料之中。墨玄的性子我再瞭解不過了,他一向唯容雲斐命是從,惜字如金,別人對他有再深的誤解,他都不會解釋半句。“站住!把人放下——”沈霽月冷冷開口道。我心下一喜,計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