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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鬆了一口氣,剛要幫忙扶著幾個“傷號”進門,卻突然聽到青蕊輕輕嘶了一聲,嘴角源源不斷地湧出血來,我三魂被嚇掉了兩魄,一個箭步衝到青蕊身邊,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小姐,我……我沒事,你快去幫公子他們……”青蕊吐氣如絲,背後早已被血染紅。臉色慘白如紙,雙唇毫無血色,甚至隱隱有些青紫。“青蕊,你都這樣的還沒事!是不是剛剛那夥人傷到你了?這幫龜孫子!老孃我以後知道了他們是誰,定要加倍討回來!”我也反應過來了,恐怕剛剛我聞到的血腥味,便是青蕊身上散發出來的。這丫頭受了傷也強忍著,還跟著我們跑了這麼一大段路,傷口能不惡化才怪!心裡一陣抽痛,青蕊努力想對我咧嘴一笑,卻還是沒笑出來,自個兒先暈過去了。“先把她扶進去吧。”容雲斐走了過來,從我手中接過青蕊,店家也想過來幫忙,卻被青蕊身上這大片血跡唬了一跳,伸出來的手又訕訕收了回去。“你們扶她去二樓左手邊 笑嘆撲朔迷離中4森寒的北風如利刃般擦過臉頰,在耳邊呼嘯而過,夾卷著枯葉碎屑。天邊烏雲密佈,沒來由的使人心中也壓抑許多。七里香酒樓外的幾株白梅迎風傲立,十數日之後,再回舊地,一時心內頗有些感慨萬千。酒樓內稀稀拉拉地坐著幾個食客,低聲交談著什麼,一身紫裳的老闆娘依然抱著一大摞賬本,坐在凳子上,手中撥拉著算盤,理著那總也數不清的賬單。我心裡生疑,回頭望向容雲斐,後者正面無波瀾站在大門左首,身後跟著墨玄。青蕊因傷勢過重,由白涯先行護送其回汴京了。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棄下小周的,雖然跟他沒有絲毫血緣關係,但我答應過他,任何時候都絕不會丟下他。我這個人吧,雖說不輕易對別人承諾什麼,但一旦答應了下來,便一定會做到。“老闆娘,我回來了。”我上前敲了敲老闆娘面前的桌子,可能是我聲音太小了,或者是因為後者正埋頭於堆積如山高的賬本里,因此,對方壓根沒看到我。我清清嗓子,提高了音量,又重複了一遍,老闆娘終於捨得從她的賬本里抬起頭來,看到我的時候明顯一愣,隨後神色古怪之極。“小魚妹子?你怎麼現在才回來?”老闆娘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朝我身後瞥了一眼,連聲嘆息,“哎,你可倒好,一走走了這麼久,回來還帶了個男人,就是苦了你那弟弟了……”我剛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聽到她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差點沒噴出來,忙打住她:“不是,老闆娘你想錯了,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等等?你剛剛是說小周?他……怎麼了?”老闆娘又是一聲嘆息,搖了搖頭,轉身從一個小櫃子裡掏出一張紙來,遞了給我,道:“你自己看吧。”普通的書寫用紙,信上瀟瀟灑灑寫著一行大字,字勁鋒利,灑脫不羈,不流於俗。我看罷,卻有些忍俊不禁。“久候不至,故先行離去。落葉歸根,勿念。”真是看不出來,小周這傢伙竟然還寫得一手好字。“字不錯。”容雲斐也上前來瞥了一眼我手裡的紙,毫不吝嗇讚道。同他認識這幾個月來,我倒是很少聽他這麼誇過別人,能獲得他的認可,真是一件極不容易的事。“小周這孩子,就留了這麼張字條,一句話沒說就走了。我問他去哪裡,他也不吱聲。唉!小魚妹子啊,這半大的孩子,能去哪?”老闆娘一屁股坐了下來,口中兀自嘆息不止。“行啦,老闆娘,你就別嘆息了,小周應該是回家了,不用擔心。”小周是岐國人這件事,還是莫要告訴他們為好。“回家?他哪兒來的家?”老闆娘神色又是古怪之至。“呃,他……”我竟然忘了,小周對外一直都是一個說辭——父母雙亡,自小便到處流浪。正在我努力想著該用什麼說辭把這句話圓過去的時候,老闆娘突然一拍桌子,道:“我明白了!小周這孩子,是不是投奔親戚去了?”“對對對,他還有個堂兄,早些年,小周就是跟堂兄嫂子一塊過活的。就是嫂子很不待見他,常常對他大打出手,還逼著他幹各種活兒。所幸他堂兄人還不錯,一直在找他……”我忙不迭地接著老闆娘的話茬兒編下去,說的那叫個聲淚俱下!直接給小周編了個更悽慘的身世。身後傳來了一聲輕笑,絕對是容雲斐這傢伙無疑。但他也很給面子地沒有拆穿我這“彌天大謊”,只是任由我胡謅下去。老闆娘雙眼通紅,聽著我編的這個悽慘的故事,暗自抹了下眼角。末了,還感嘆了一下人生。“哎,每個人的路都不好走啊,小周這孩子是頂聰明討喜的,希望他以後的路能順利些吧。”“那是自然!”“你弟弟就這麼一走了之了,小魚你也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也要跟我辭行?”老闆娘感慨完畢,又換上了一臉正經的神情。“呃……”我在糾結著措辭。“你想說啥就說!”老闆娘看我這副模樣,翻了個白眼,“又不是頭一天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