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想了想:“那……奴婢陪您去御花園裡走走?”
養真嘆了口氣:“也罷。”
當下跟著青鳥下臺階,只是還沒進長華門,就有一個人從門後閃了出來。
養真一看,這來人竟然是趙曦知,不由在心裡嘆了聲真是狹路相逢。
青鳥忙向著三殿下行了禮。
趙曦知瞥他一眼,道:“你退後,我有幾句話跟她說。”
青鳥略一遲疑,只得後退數步。養真仰頭看著趙曦知道:“殿下有什麼話說?”
趙曦知哼了聲,質問道:“你上次為什麼打我?”
“我當什麼,原來是為了這件事,”養真卻若無其事地笑道:“我還以為三殿下何其聰明,必然早就明白我的苦心了呢。”
趙曦知吃驚:“你的苦心?”
養真滿面不屑,說道:“你怎麼還不懂?人人都說三殿下聰慧絕倫,很有十三叔少年時候的風采,叫我看,真真連十三叔一根腳趾也比不上。”
趙曦知向來金尊玉貴,如今竟給比做腳趾,簡直聞所未聞:“你又瞎說什麼?你、你這……”
養真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了:“我怎麼了?咱們兩個是相看兩厭,八字不合的,只是皇后娘娘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咱們每次見了必定生事,久而久之,娘娘自然就信以為真了。自然就不會一心想要撮合了。你說是不是?”
趙曦知覺著她說的隱隱有幾分道理,但……還沒來得及反駁,養真又道:“或者殿下你突然改變了主意,覺著我很好,所以不想讓娘娘誤會?”
趙曦知忙道:“誰說的!”
養真笑道:“這就好,我還以為殿下因為吃了一巴掌,就小肚雞腸到這種地步呢。”她說完之後,語重心長地又道:“咱們總要為長遠考量的,現在受點委屈不算什麼,殿下覺著呢?”
趙曦知皺眉琢磨了片刻,不太甘心:“你怎麼……好像滿嘴的歪理邪說?”
養真沒忍住,嗤地笑了,忙又咳嗽了聲道:“那你有更好的法子嗎?”
趙曦知果然想不到別的法子,養真慢條斯理地說道:“你看,你沒有好法子,我苦心孤詣地想出一個法子來,你卻還嫌棄埋怨我,這叫做什麼?巧者勞而智者憂,無能者還有所求,嗤。”
她的嘲諷之意溢於言表,趙曦知喝道:“你、你只管好好說話,怎麼又拐著彎罵人?”
養真道:“我引經據典而已,誰罵人了?你快讓開,別擋路。好狗不擋道兒。”
趙曦知目瞪口呆,忍無可忍地提高聲音:“喬養真!本殿下警告你,不要太放肆!”
養真卻換了一副委屈的腔調:“我不過是、是說錯了話而已,怎麼又讓殿下這樣大動肝火?”說著竟然是個要泫然欲滴的模樣。
趙曦知一愣,以為是自己惡聲惡氣嚇到她,正不知是要安撫幾句還是兇惡到底,卻聽到背後唧唧喳喳的竊竊私語。
他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回頭一看,果然有幾個宮中妃嬪正帶著些太監宮女經過,自然是聽見兩個人最後的對話了,正在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趙曦知看看那些人驚訝的眼神,回頭又看向養真,卻見她雖然才流露委屈滿滿之意,此刻眼中卻透出狡黠的笑意。
趙曦知已經明白:這女孩子又開始演戲,讓人以為是他們兩個人吵了起來。
之前已經給皇后打了兩頓,今日幸而皇后沒有親眼目睹,不然的話指不定又怎麼樣呢。
趙曦知盯著養真道:“你可真是隻狡猾的狐狸!”
他身量高,把養真遮的很嚴實,養真肆無忌憚地嗤了聲:“我本來好好的,只是遇到了會咬人的狼狗,少不得也學些狐狸的本事啦。”
趙曦知一愣:“你、你說誰是狼狗?”
養真卻不回答,扭身捂著臉,嚶嚶嚶地往回跑了。
趙曦知眼睜睜看著青鳥追著她去了,心中擔憂她這一去只怕又要在趙芳敬跟前嚼舌胡說。
可如今他要擔心的不僅是趙芳敬,更還有身後那群看熱鬧的宮妃,那一夥人看到養真“哭著”跑了,待會兒宮內會流傳什麼話,又有什麼會傳到皇后耳中,趙曦知早就猜到。
他打了個寒戰,忙把貼身太監小金子叫來,吩咐道:“你去告訴翊坤宮的人,張家突然來人,催著請我去住兩天,這兩天我不在宮中。”
張家是張皇后的母族,張家老太太甚是喜歡趙曦知,常常請他去府內盤桓數日,如今趙曦知顯然是想拿張家來當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