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巡視了。
離開工地,雲翔回頭看不見溪口了,馬上下了馬來,扶著樹幹歇了歇——他知道,自己此刻真的是回不去了……做戲這種事,以往都是展雲飛擅長的……可是今天……自己竟然也學會了跟人家假情假意起來……這樣的自己……根本不是他!
“混蛋!”一拳頭打在樹幹上,打得樹葉稀稀落落,卻還是不能讓他放開心情。
“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咬咬牙,他知道,他不得不走下去……即使……沒有沈世豪的計策,他也要走下去……現在,站在他這邊的,也只有沈世豪一個了……可是……自己又憑什麼讓他幫自己?
亂了……全亂了!
“雲翔,這不是虛偽,這只是權宜之計。”
沈世豪的話,讓他慢慢抬起頭來,看著天邊的雲,雪白雪白的,似乎……真的只是權宜之計而已……
六十三、新傷
六十三、新傷
沈世豪說得對——他是個外人,插手展家的事兒算什麼呢?所以……只有他……只有靠他自己出頭……雲翔抬起頭來,看著天上——碧空如洗,藍與白的對比,鮮明,卻不顯突兀,這樣的天氣……其實最適合早早出去看了賬目,然後在郊外散步或者打馬山腳下……可是現在……卻是在與人周旋——說著那些不對自己心思的話,想著的卻是另外的事情——現在的自己,讓他想到展雲飛那個偽君子——他害他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口不對心?!
深吸一口氣,雲翔強忍著胸口的煩躁,再次上馬——這次,他的目的卻是待月樓的那兩姐妹。
姐姐美得柔媚,妹妹美得潑辣,可是……前者不是他喜歡的型別,後者……雲翔想到雨鵑就只有搖頭,這丫頭潑辣得緊——最近倒是天堯總去看她的戲,沒事兒還要點兩段,又是喝酒又是賞錢的,似乎打得火熱——也真難得了,這潑辣丫頭,天堯竟然能忍得了她。
人到待月樓,翻身下馬,把韁繩交給小二,雲翔已經飛奔了進去——今天,他還真要逮到天堯的把柄,省的整天的一本正經,卻是把他這個“大媒”扔到一邊兒了。
“哎喲,展二少,你可來了。”金銀花扭著小腰就走了過來,衝著他一使眼神兒,“喏。”
順著她的眼神瞧過去,可不是他那好大哥又出現在了待月樓裡——仍舊是二樓的雅座,只是沒有往日的光鮮——似乎……是手頭上沒有了現用的大洋了?
看著那個還算是悠閒的偽君子,雲翔恨不得撲過去將其挫骨揚灰,可是……他要忍……忍……手不由得握緊了,握成了拳,拳頭裡,指甲狠狠的嵌入了肉裡,他幾乎能感覺得到自己手中傳來的血腥——是,那刺痛讓他清醒,清醒得可以摸得出來手心的點點溼黏。
“展二少,沈老闆等你好久了。”金銀花扯了扯他的袖口,指了指他們常坐的那張桌子,“你看,你再不來啊……他可真要犯戒了——看看,那酒瓶子就擺著呢,還沒動。”
“金老闆,麻煩送點兒肉食……做得要熟爛些,還有饅頭白米粥什麼養胃的東西。”不知不覺,已經習慣了這樣去叫菜,雲翔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此刻說話的語氣也輕柔了不少——至少,眼裡不再是充血的憤恨——這樣的變化,金銀花很是敏感,卻也不說破,只是抿嘴笑了笑,轉身去了廚房。
其實,沈世豪早早就見到了雲翔,只是沒有過去,也刻意地控制了自己的眼神不去關注他,而把眼睛定在那瓶子酒上——酒是好酒,八十年的茅臺,從貴州運來的,還沒開封,就是等著那小野貓一起享用——只是……眼睛瞟過樓上的那個偽君子——真是,給小野貓拐的,他也開始叫展雲飛做偽君子了,不過這個名字還真是適合得很——看來,今天要是縱容了小野貓,恐怕也要一番好折騰……不過……他樂意。
“來,坐。”沒有看來人,徑自倒了兩杯酒,推了一杯過去,“把手給我看看。”
“啊?”雲翔一愣。
“手,給我。”不由分說,拽過他的手,掰開還握著的拳頭——手指一根根攤開,每攤開一根,上面赫然的血跡就讓他心裡一陣收縮——窒息與痛楚,似乎湮沒了他,“值得?為了那麼個……那麼兩個人!”端起一杯酒,直接倒在他手上。
“痛!”
“當然痛。”世豪的聲音冷冷的,可是握著他的手卻是緊得不能再緊,“不痛你會記得清楚?”拿出懷中的手帕輕輕擦拭著他手心上的醇香,“四個傷口……這四個傷口,你要怎麼賠我?”
“啊?”
“你是手上痛,我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