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也不是那麼好說得通。何況前朝靜成皇后之事,讓他格外厭煩敏感,這一禁忌,雖不可輕提,卻不失為牽一處,動全身的妙招,換作是誰,也不可能輕易放過。
遂就算我能供出鳳宜玶當日在場,亦是成了不打自招,畫押認罪之舉,下場未必好到哪裡。看來華韶嫄這一次,是想徹底讓我死個乾淨,再不能成為她眼目中的根刺。
“還好早一步將雪菊留在素影殿,今日在殿中,想必許太醫懂我心思了。”我細細摩挲手中耳墜,翻轉再看,略有倦意不堪:“既然不惜捨得孩子,我又怎好不成全她?宮中可沒有一舉兩得的美事,願賭就得服輸。”
“娘娘巧妙,原來是許太醫暗中輔助娘娘成事,也算我們暗中扳回一城。”劉東點頭,似乎明瞭。
“華韶嫄若是肯安分,我也不會這麼早對她下手,誰讓她終究也是姓華,動她也不是明智之舉,還不是火候。可她先先專盯著我不放,既然送上門來,我便照單全收。”
話音剛落,外面突然吵雜異常,我正奇怪,只聽得門口處有人急急道:“容妃娘娘,我們娘娘正在休息,您還是天亮了再來,現在不能進去,娘娘”
話音還未落下,門被乍然推來,廳室珠簾,一道接著一道,被胡亂撩得劈啪作響,猶是在這寂靜夜裡,格外清晰異常。
劉東趕緊走過去瞧,一見來人是華瑞瑩,急急開口道:“娘娘在休息,容妃娘娘還是改日再來。”那人不肯罷休,步步逼近,劉東不得推搡她出去,只得不斷往回倒退,焦急無奈。
直到最後一道珠簾被摔得叮咚凌亂,我坐在榻上側眼看她入了內室。劉東生怕對我不利,趕緊提身上前,擋在我面前:“容妃娘娘,您不能”不容說完,一記響亮耳光,劉東被突如其來力道,摑到臉扭向一旁。
“混賬東西,本宮這裡說話,哪有你嗆聲的份,滾一邊去。”說完將嘴角流血的劉東推搡至一邊,怒氣衝衝,瞠目抿嘴,邁步站在我眼前。
“華蓅姜,你我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有本事,讓皇上流連不已,我也可做視而不理,這皆是我因著長生是你所出,處處還算謙讓,你不要得寸進尺。若是犯著我手中,必讓你好看。”
我站起身,與她平視,並不見發怒:“如何?大半夜,你不回宮照顧長生,跑到蘭宸宮撒什麼潑?”
“你”華瑞瑩恨恨道:“韶嫄流胎,是不是你暗中下的手?”
我頓覺好笑,睨她淺笑:“怎麼?裕嬪自己這麼說的?你們姐妹同心,若是存心栽贓,何來裝腔作勢問我?”
華瑞瑩聞言,豎眼斜眉,真真是怒火中燒,大聲叱喝:“真是你這狼子野心的賤人所為,從上次你親手殺了華雲清我便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魔鬼,是禍水,終是個留不得的貽害。
如今你瞎眼,連韶嫄也不打算肯放過,我便如何也不能饒了你,不能讓你害了華家,做你殉葬。”說著猛地揚手,扯住我胳膊,死死捏住。我被她大力掐住,皮肉疼痛,急急伸出右手去解。
“你這是做何?失心瘋了不成?”我冷言。
華瑞瑩瞪大雙眼,眼珠赤紅,似乎發瘋一般道:“當日我曾經警告過你,不要動我兄弟姐妹,否則,我絕不饒你。如今你若敢為,就也要受這一些教訓才是。”
我死死按住她另一隻手,冷目而視:“笑話,單憑她信口胡謅,就是定論了?連皇上都沒有說什麼,哪來你們姐妹在這裡,顛倒是非。”
劉東見勢不妙,撲過來死死擋住華瑞瑩身軀,嘴角血絲畢現,尖聲細氣:“容妃娘娘使不得,您這般,可不是明智之舉。”
那華瑞瑩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氣力,手腳並用,失態不已,細長指甲,張牙舞爪,毫不留情的向我撲來,連聲色都變了調:“你便是這張魅惑妖媚的臉迷惑皇上,我便劃破你的臉,你那張巧言善辯的嘴,顛倒是非,我便撕破你的嘴,看你日後還囂張與否,看你還老不老實,你這恬不知恥,爹不親,娘不愛的下賤人。”
我一怔,頓時,心如寒鐵,驟然凝成冷冷一塊,似乎生了稜角出來,刺破胸腔軟肉,血流不斷,空洞而疼痛。
恨意如湧潮,漫過心間,瞬間淹沒,我之痛楚,肆無忌憚被掀開,極近嘲諷,我漸慢斂笑,嘴角微微上揚,盯著她的眼,一字一句輕語:“我不受人喜愛又如何?今日,便是我高你低,你若是喜歡在華家高人三分,又何苦入宮,向我低三分頭,自討沒趣。”
華瑞瑩聞言發狂,似乎許久以來,對我積怨已到極限,這般冷嘲熱諷,再受不住,歇斯底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