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呷了口安神茶,望著窗外風中馥郁的奼紫嫣紅,握了握白婉儀的手:“本宮這段時日脾氣不好,也叫你難受了吧?”
白婉儀輕笑著搖了搖頭,抬起眼睛:“娘娘有孕,性情不定都是正常的。臣妾若往心裡去,就是不懂事了。”
聽她體貼的話,曹皇后就輕嘆一聲,感到白昭容的手有些涼,想起她自幼貧寒,身子骨養差了點,而今坤儀殿放著冰盆,大概是覺涼了。皇后叫抱翠找了塊厚披帛,給白昭容搭上。
忽然又想,其實當初灌白昭容喝下那碗避子湯,是有些激烈了。那時她在宮中彷彿孤立無靠,貴妃有家世,德妃有聲勢,連白昭容都想借著寵幸生下長子。她舉目四顧,生出四面楚歌之感,一時情急灌了藥。現在白昭容在身邊,看著她的時候,時不時想起那事,又有絲絲懊悔。
不過事既已出,也沒必要再重拾,徒增尷尬不快。她安慰地想,以後若生下皇子,就叫孩子多親近白昭容也罷;或者日後宮裡哪個妃嬪又生了孩子,她就命令抱給白昭容養著,也是彌補了白婉儀的無子之殤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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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立夏後,宮中每日請安的時辰,就提前到了卯時三刻。
這差不多是謝令鳶有限的人生裡,活得最有規律的日子了……宮裡作息講究合乎節律,春秋早睡早起,夏天晚睡早起,冬天早睡晚起,春夏為生髮之時,因此宮裡敲鐘格外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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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鐘時辰更換了的第一天,謝令鳶頂著惺忪睏意,去坤儀殿給皇后請安。由於位份高,坤儀殿裡,通常她和貴妃是分坐兩列之首的。
她朦朧一眼掃過去,見何貴妃一身鵝黃色襦裙,鮮豔雍貴,髮髻上金銀珊瑚璀璨點綴,隱隱覺得幾分不妥。
自從皇后懷孕,謝令鳶每日晨昏定省時,戴的金銀首飾都換成了玉飾。
此乃風俗,在孕婦面前不能戴尖銳的金製品,金對於孕婦本就有五行之克,金簪等物更傳說有戾氣,所以宮裡的妃嬪都是自覺的不戴金銀首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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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皇后坐在鳳座上,目光掃視一圈,也見到了,心中頓起不悅。又想起前幾日奉昌所說的,貴妃私下結盟德妃,如今自己懷孕,貴妃還戴著金簪,安的什麼心?
以前何貴妃一向如此,囂張跋扈,後宮沒人能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