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日子,眾位愛妃齊聚於此,為朕慶賀生辰,朕甚感欣慰,怎麼能責罰於你們。皇后和愛妃們快起。”
此時,何太后也來了,御宴氣氛更是嚴肅不少。待太后落座,皇后便主持著開宴,眾妃嬪紛紛祝酒獻藝。有彈琴、有獻詞、有作畫……
蕭懷瑾的目光在滿堂中掃過,落在了武修儀身上,想到懷慶侯府百年勳貴,他一念忽起,微笑起來:“朕是許久沒見到武修儀了。”
武修儀被點名,優雅地走出席位。
謝令鳶已經接受了他是個戰場上殺敵不眨眼的公侯世子的身份,此刻見他行走婀娜,她德妃都走不出如此聘婷綽約的步子,那長腿一伸,楊柳腰一扭,混在後宮裡竟沒有任何異樣,謝令鳶眼睛簡直辣的睜不開。
武修儀笑了笑,一開口嗓音能颳走十里飛沙:“陛下,臣妾不才,為您獻上一曲家父從邊關聽來的《張女從軍行》。此為北境士兵廣為傳唱之曲,亦是歌頌惠帝朝時殉國的張將軍,臣妾以此助興,願我大晉開平無戰事,逢戰則必勝。”
一時間,全場竟沉默了。
曹皇后面色微變,何貴妃嘴角抽搐。二人難得默契。
蕭懷瑾一時竟不能阻止,只恨自己嘴欠。可他總不能以聲音難聽為名,駁了武修儀吧;又找不出合適的理由,勸武修儀下去。
於是,待尚儀局的司樂宮女傳報樂名後,武修儀就從袖子裡抽出一個小手鼓,背對著皇帝,左擺臀,右扭腰:
“張家姑娘~十七呀八,她沒~有兄弟沒有娃,一紙軍令……”
他“咚咚”敲著鼓,轉了一圈,嫣然回首看皇帝,以鼓遮面:
“到了她家,她爹媽愁得眼都快瞎……”
……謝令鳶覺得,她才是眼都快瞎了。世子啊,你這樣黑你姐姐,真的好嗎?
。
“張家姑娘十七呀八,她收拾包袱跨上了馬……”
武修儀做了個跨上戰馬的動作,繡著紫藤花的裙子跟著翻起來。本來是挺好看的,但謝令鳶一想到他是世子,覺得眼睛又瞎了一次。
邊關的民謠嘛,都是些遊牧民和老農民幹活時你一句我一句對唱出來的,比起有平仄、有典故的正經樂府詞,可謂是粗鄙不堪,再配上武修儀那一副神來之筆的嗓音……
邊地民謠粗俗,然而這歌聲簡直汙染了民謠。
且因為是民謠,清商署也沒有曲譜,竟不能伴樂,於是偌大大殿,空曠迴盪著武修儀如破風箱一般的嗓音,連個緩衝都沒有。
“蓬頭垢面(咚咚)到了軍營呀,從此再也沒回過家……”
大殿內一片寂靜,向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何太后,終於是撐不住,面具般的冰冷神情有了一絲裂紋。
白昭容則以袖遮面,悄悄捂住耳朵,驅散耳邊繞樑不絕的餘音。明明她唱的樂府版《張女辭》聲如天籟,然而聽了武修儀的民謠版,她幾乎可以三日不覺肉味。
其他妃嬪,已經是哀求地望向皇帝,她們實在撐不住了……
“張~家姑娘十七呀八,比起男兒一點也不差,要用就用~最利的刀,要騎就騎最烈的馬!……”
。
“好!唱得好!朕重重有賞!”蕭懷瑾終是不能再折磨自己和愛妃們,及時打斷了武修儀,昧著良心說出了這番話。
天可憐見,這一定是他生平最大的謊言。
武修儀意猶未盡道:“陛下,臣妾這歌還沒唱完呢,那……臣妾日後再為陛下獻唱,可好?”
……見武修儀眼巴巴望向自己,皇帝覺得接下來大半年,他又不想看到武修儀了。
麗妃捂著耳朵,扭著楊柳腰出列,輕笑一聲,眼波橫流:“武修儀另闢蹊徑,也是用心良苦。只是這邊關民謠嘛,終究粗獷,臣妾為陛下排了一支舞,也想為姐妹們去去粗獷之氣。”
蕭懷瑾以前只是覺得麗妃花容月貌,此刻看她,簡直是雲闕瑤臺上,乘風下凡的仙女,趕緊速速恩准她。武修儀則遺憾地退回了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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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麗妃站在大殿中央,奏樂之人分坐在外圍,正準備起樂——
哪裡都有的德妃忽然又冒了出來,拜道:“太后,陛下,臣妾不才,十分欣賞麗妃妹妹的舞姿,想為麗妃妹妹伴舞,也一道獻藝呢。”
麗妃正挽出婀娜姿勢,聞言臉色倏然而變——
德妃怎忒的無恥?
她鄭妙妍以舞技冠天下,力壓京中閨秀圈,德妃竟然想借著自己的絕世舞姿,來湊熱鬧沾光、獻媚爭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