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說武明玦打算親自指揮這次間諜行動,奉武伯的內心何止是震驚。他眼前一黑。
雖然他是征伐叛軍的統帥,武明玦只是他手下的中軍將領,然而出身畢竟是懷慶侯門第的貴公子,親自潛入敵營這麼危險的事,他對懷慶侯……交不起這個差啊!
奉武伯連連擺手:“不行,絕對使不得,打住,打住。”
武明玦坐下來,問他:“那大帥可有中意人選?”
奉武伯一個白眼翻到了長安。哪壺不開提哪壺。
中軍大賬通常是全軍樞紐所在,高階機密之地,凡無主將召喚,擅自闖入必是死罪,所以軍情不是那麼好刺探的。就連他往操賢良身邊安插的細作,督運參軍公孫止,所得到的訊息也只是在參軍的級別打轉。
更不用說找一群容貌姣好有死士素養的歌舞伎伶,或者容貌姣好能歌善舞的斥候死士。以為這是朝廷的情報機構哪。若是讓尋常伎伶混入軍營刺探情報,那心理素質還不知道能不能撐過晚宴,但凡有一絲慌亂露出一點破綻,操賢良又不傻,肯定能覷出來,反而會暴露了朝廷掌握的情報,以及公孫止這個內應,打草驚蛇。
武明玦淡然道:“屬下敢親自指揮,是因謀劃妥當便能夠脫身,且這種事,三軍中沒人能做得來。”
試問這營中糙漢,誰能扮伶人不被一眼戳穿?誰能毫無心理芥蒂走款款細步?
“世子你的功夫身手,我自是放心的,”奉武伯滿臉都寫著惆悵:“我只是怕事有萬一,若是發生什麼意外……”
坐在對面的人笑了笑,那笑容竟有些明豔如花的耀眼:“武家之人眼裡只有戰事勝負輸贏,沒有苟且的生死意外。”勇敢而不魯莽,謹慎而不偷生,此乃家訓。
奉武伯一怔,隨即面色複雜起來。他對這一切又何嘗不明白。懷慶侯世子正是知曉大勢利害,才會冒險決定這次行動。
良久,他點點頭:“此事你來安排,我會讓公孫止為你內應。行動當天,倘若與計劃有任何出入,立即停止動作,讓公孫止幫你們撤退。”
。
由於事出危險,這場諜戰行動只有奉武伯、武明玦和公孫止三人知曉。在奉武伯授意下,武明玦挑了十一個美貌舞姬,以及其它絲竹管絃男女藝伶三十多人。
他將人送到奉武伯眼前過目時,奉武伯就沉默了……
“幹得漂亮。”良久,他乾巴巴地褒揚道。
他發現作為一個伯爺,他挑美人藝伎的眼光還真是不如懷慶侯世子!世子挑出來的男子女子,個個媚態宛然,身量勻稱,體香縈繞,既不庸脂俗粉也不清高自賞。奉武伯心想,不愧是侯門府第裡出身的小孩子,雖然武明玦並無浪名在外,但他小小年紀,也是淬鍊出了非凡的眼光啊。
武明玦收下了奉武伯的讚許,心想,他可是在集中了晉國最絕色女子的後宮裡,浸淫了大半年啊!天天耳濡目染,還有麗妃、韋無默這等大美人動不動在眼前晃悠,隨便拎一個出來論才情論容貌都豔壓群芳,審美被迫提高無數,算他沒白在宮裡混了這大半年。
他叫人把他們帶下去,美滋滋道:“就是這些人了,操賢良要為陳留王派來的心腹設洗塵宴,叫公孫止把宴會辦得漂亮點。我們便在當夜進出軍營。”
奉武伯點了點頭。讓沒有經受過特別訓練的人去探聽情報,無異於暴露。所以武明玦根本也沒有理會她們,只是下了吩咐,要她們使勁渾身解數,討操賢良的歡心就夠了,最好是能把操賢良迷得五迷三道,誰能將操賢良勾去一夜春宵,他賞黃金百兩。
風月場所的歌舞伎伶和普通妓…女區別很大,她們以才藝傍身,彈琴跳舞或吟詩作賦,絕不輕易賣肉,如此很大程度迎合文人雅士的喜好,陪他們聊風花雪月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但如果有官員或文人騷客想要一度春宵,而她們也有意,那麼這皮肉生意也是可以做的,只不過價錢遠比普通妓…女高許多。
武明玦豪擲黃金百兩,足以買下一片莊子和幾間商鋪,她們別說去陪操賢良睡覺了,去陪操賢良的牌位睡覺都沒問題。
安排好了這些藝伶,武明玦在城中勾欄院的一間閨房裡梳梳洗洗,也開始男扮女裝。雖然是暌違了一年,但昔日在宮裡苦兮兮地化妝彷彿還歷歷在目,他對鏡貼花黃,口若含朱丹,塗脂抹粉得心應手,可謂駕輕就熟。
雖然出征打仗沒帶侍女,但他在宮裡的半年,鼻端天天縈繞著脂粉氣,入目皆是妃嬪們比誰的妝容美,誰的衣裳靚,對於梳妝打扮,他比他姐姐武明貞還有研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