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蕭懷瑾不親近後宮的原因,是因為他有心理障礙,是個受虐狂嗎?!她知道古代宮廷很容易把人逼到崩潰和變態,也會發生聳人聽聞的陰暗慘事,但是當親眼見到這一刻,還是會感到人生的顛覆!
幸好她穿越前,在圈子裡什麼妖魔鬼怪都見過,才沒嚇得叫出來。當她的狗眼,掃到桌子上擺的各種鞭笞之物時,更覺得一陣冬風吹過,吹寒了心頭三尺雪,她整個狗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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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謝令鳶神志恍惚,懵懂地從臺階上栽下去……
她左狗腿絆著右狗腿,往麗正殿跌跌撞撞地跑。
夜色黯然,她頭一次覺得宮裡這樣寒冷,每一個角落都彷彿藏汙納垢,而她看到的光鮮只是被粉飾太平了而已,就像光照下來,會覺得明亮;而光照不到的地方,才是世間的真實。
一道人影,忽然出現在面前。
謝令鳶打著跌停下,仰起頭,那人玉色的廣袖罩衫,如沐銀輝,高華聖潔。美則美矣,卻出現的太突然,瞬間嚇得謝令鳶倒吸三口涼氣——
“汪!”
“嚇到了?”
酈清悟過了子時卻不見她回麗正殿,出來四周看看,便看到她心神不寧地往回走。他沒有攜帶山海滅,更有幾分飄然,俯身將她抱起來,往麗正殿回去。
“昨夜還囑咐了你,怎的又亂走?”他口氣十分熟稔的數落她兩句,是謝令鳶作為德妃時,沒有的熟稔。不像是待她的,更像是他以前養過寵物。
而謝令鳶此刻正三觀盡毀,腦海裡亂糟糟的,被他抱著回麗正殿,也沒留神他說了什麼,頭埋在懷裡,一動未動。
他對宮中的內防極為熟悉,甚至還清楚謝令鳶都不知道的捷徑。穿過麗天園,便把她拎回了麗正殿。
大概也猜測她是看到了什麼,卻也不以為意——該看的,該震驚的,他在小時候那場天翻地覆中,已經領受了一切。
因此溫和地什麼也沒問,在案几上放了一碗牛奶,再把她抱到案上——謝令鳶堅決不在地上吃東西。而後拿起梳子,幫她順順狗毛。
昨夜吃的肉食,今天是熱奶。
謝令鳶也是忍了一天沒吃狗糧肉沫拌飯,此刻看到牛奶,她便一頭紮了進去,拔都拔不出來。
最後還是酈清悟怕她嗆著,拎著兩條後腿,把她的頭從食缽裡拽出來。
謝令鳶嘴巴子上沾了圈牛奶,打了個噴嚏,酈清悟的臉龐從來沒有捱得這麼近,月華之下,神色柔靜,清冷又不失矜貴。她看得賞心悅目,吃得心情愉快,不由自主地……
衝他搖起了尾巴……
隨即她悲傷地想,她可能再也沒法在素處仙君的眼裡,做一個正常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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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令鳶吃了正常人類的飯食,又在麗正殿鋪好的狗窩裡睡了一覺。
夢中是零散的碎片,她彷彿看到了一個男孩兒,一身錦衣,然而只是背影,周圍還有很多女人的笑聲和哭聲,最後變成了迴音……
忽然就在睡意朦朧間,被搖醒了。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家長叫起床上學一樣,飯食都準備好了,她在酈清悟的監督下吃過早餐,而後就離開家,跑去了仙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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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麗正殿到仙居殿,跑半柱香的時辰便到。一路上,熹光升起,天色漸亮,迎來東日朝霞。宮道兩邊的樹上,掛著霜凌子,枝椏光禿禿的,透出冬日的寒意。
遠遠望到仙居殿,竟然剛剛熄燈,輪值宮人正在交班。
謝令鳶在仙居殿已經進出自如,內外找了一圈,卻不見白昭容。想來昨夜之事,蕭懷瑾心傷未泯,白昭容亦是不好過,她又向來是個心思曲折之人。
在仙居殿兜兜轉轉一大圈,謝令鳶最後在遊仙園看到了白昭容。遊仙園是和麗天園一樣的宮苑御花園,清晨時分寂靜中帶了些清冷。白昭容披著桃色的織錦罩衫,寬長的披帛在肩上繞了幾圈,身上掛了霜。
她散著頭髮,花鈿卸去了,未施粉黛的面容,唯一顆淚痣,清美而又朦朧。好像及至此刻,才有些睏意,趴在玉席上輕寐。
謝令鳶便無聊地四處轉著。待日上三竿,約莫巳時時,仙居殿來了兩個坤儀殿的傳事公公。
他們衣著齊整,步伐齊整,面無表情,乍然望去有一種蒼白的麻木,白昭容在他們面前行禮時,眼皮子也不掀。
“奉中宮旨意,皇后娘娘午時在坤儀殿賜膳,請昭容娘娘前往陪同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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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甫落,寒風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