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騙你,我剛才聽到他們唸了……”子柏風嘿嘿一笑,他現在修為高深,再則領域一旦展開,整個詩文會什麼能逃過他的耳目?這些人上臺之前,都會把自己的詩句找親友唸叨幾遍,徵求點意見,子柏風一一都聽在耳中,自然知道哪邊的人最弱。
其實不論是齊廬思還是老漢和孫子的對話,他都聽在耳裡。
聽到老漢和孫子的對話,子柏風卻是不由自主回憶起了當初和子堅的流浪歲月。
現在那些日子早就已經遠去,但他卻依然見不得這樣的場景。
看到眼眶就要紅。
和老漢一道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臉上坑坑窪窪計程車子,他看了一眼老漢,有些不滿道:“這種人也能參加?”
“聖人說有教無類,詩文會也對所有人開放。”主持的大漢雖然看起來五大三粗,卻其實也是子氏族人,哪裡是省油的燈?他微微一笑,道:“公子大才,對手是什麼人,對公子並無影響,不是嗎?”
那士子也就不好再說什麼,略一沉吟,念出了一首詩來,然後對老漢道:“到你了。”
老漢有些侷促,他身旁這士子唸的詩句,他自然也是一句也聽不懂的,他低下頭去,就看到小孫子正站在擔子上,踮起腳尖看著自己。
他突然有些後悔了,平日裡出醜真的沒什麼,但是在小孫子的面前出醜,他不願意。
不過已經站在了這裡,他也沒什麼退路了。
“好深一口井,掛著倆木桶,井裡漆墨黑,月照一桶明。”老漢磕磕絆絆唸了一句打油詩來。
這粗粗鄙不堪的詩句剛剛念出來,頓時引來了一陣鬨堂大笑,齊廬思也笑了,笑著搖頭。
“這老漢還真有意思。”宋輝也在笑。
“好!”上方卻傳來了響亮的叫好聲,子柏風兩手拍著巴掌,正在大聲叫好。
丹桂五虎的其他幾個人,也都上了平臺之上,齊寒山和邢曲浪兩個人錯開了一些,在下面的層級,而遲煙白、遲煙紫、燕小磊三個人已經上了第三層了,和子柏風同處一個層級,此時聽到子柏風叫好,那也自然跟著叫好。
幾個在上層的人叫好,下面的許多士子也迷惑了,難道這詩句還有什麼高深的地方不成?
“好一個月照一桶明。”子柏風大聲道,“深夜打水,打的不是水,而是一桶月光啊,好意境,好領悟,這位老爺子好文采,老爺子,您該去參加大上科啊!”
這麼一說,眾人又開始品品,果然覺得也是挺有點詩意的。
不過旁邊那人頓時不幹了,大聲道:“這根本就不算什麼詩。”
“真正的好詩句,都是雅俗共賞的,用點高深的字眼誰不會?有共鳴才行。老爺子,我打過水,您這麼一首詩,我今天回去可要再半夜打桶水試試才行!”子柏風道。
“雅俗共賞?這能叫雅俗共賞?”那士子很不服氣。
“怎麼不能叫雅俗共賞?我這兒有一首詩,你聽好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這簡單直白的詩句,卻傳頌了幾千年,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這兒還有一句,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俗不俗?雅不雅?”子柏風又問道。
那士子張口結舌,半晌才道:“這位公子你文采了得,你這幾句自然都是大俗大雅,不過公子你是什麼人,這老……”
“此言差矣,誰也沒說,只有文人才能作詩啊。”子柏風道,“我覺得這位老爺子的詩句好,不過這位公子的詩也不錯,一起晉級如何?”
下面鬧哄哄的爭成一團,老漢囁嚅著道:“老漢我不用晉級……我就想要個銀裸子,給我孫兒買糖葫蘆吃……”
人群之中,齊廬思輕輕捋須,點頭。
這位老爺子的詩句,前三句都是粗鄙不堪,這最後一句月照一桶明,卻是格外有意境,被子柏風那般一說,他都想要在夜半去打桶水去試試了。
漆黑的深井,月亮也照不到底,但是那一桶水從井中拎起來時,卻漸漸照到了月光,可不正是一桶月光?
齊廬思不由聊發少年狂,大聲道:“這老爺子的詩句更好,我覺得他該晉級!”
不過這裡可沒人聽他的,他也只是大喊一句,發洩一下心中的想法,叫喊完之後,看到身邊宋輝的表情,頓時搖頭失笑。
宋輝是多麼八面玲瓏的人物?他看齊廬思有些尷尬,連忙大聲道:“老爺子晉級!老爺子晉級!”
他這麼一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