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拳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氣,饒是文少安也承受不住,倒在了地上。眼見易雲發瘋一樣跑遠,他揉揉了痛麻的半邊臉,吐出一口鮮血來,“好小子,要不是我防了一下,滿口的牙都會被你打碎了……”
想起易雲痛失愛人的心情,又忍不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老天還真是喜歡作弄人啊!”
“哥,你的臉是怎麼回事?”文采青一眼瞟到文少安紅腫的半邊臉,有些吃驚,“跟人打架了嗎?”
文少安苦笑地搖了搖頭,“不算打架,被易雲那小子揍的,我也揍了他一拳,我們算是扯平了,哈哈……”
“哥,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文采青微蹙了一下眉頭,“剛才我跟他說了幾句話,總覺得他神情不太對勁……”
文少安看了她一眼,“其實……他喜歡上了一個姑娘,剛才也是為了那姑娘的事情來找我的……”
“哦?”文采青神情變了變,又笑了起來,“是個什麼樣兒的姑娘,能奪走他的心……”
“你是想說是個什麼樣的姑娘,能從你那裡奪走他的心吧?”文少安笑了一下,認真地想了一下,“是個跟你很不一樣的姑娘,怎麼說呢,很特別……”
文采青有些不願意了,“難道我還不夠特別嗎?”
“是是是,你很特別。”
“那,她長得漂亮嗎?”特別二字太抽象了,不足以讓她構建一個大體的形象。
文少安嘆了一口氣,“漂亮不漂亮的又有什麼關係?反正人已經不在了……”
“嗯?”文采青微微一怔,隨即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
文少安不滿地瞪了她一眼,“別人死了你就那麼開心嗎?”
“不是。”文采青收了笑,“我剛才有點心情不好,不過現在又有點好了。”
“採青,你……不會是還在乎易雲吧?”文少安目光變得有些犀利起來。
文采青含笑瞟了他一眼,避重就輕地答:“他畢竟是唯一讓我心動過的男人……”
“那麼皇上呢?”
“皇上?”文采青眯了眯眼睛,眼神變得漆黑起來,冷笑,“那種站在權利頂峰的男人是不可以用來愛的,否則只會讓自己傷心罷了。那種男人只能利用……”
文少安眼神晃了晃,伸手抓住她的肩膀,鄭重地看著她的眼睛,“採青,為兄奉勸你,不要讓自己活得那麼複雜那麼累,不然到頭來受傷的還是你。”
“哥,我已經不小女孩了,我知道該怎麼做。”文采青不以為然地笑著,笑得躊躇滿志。
文少安見她這樣,還想勸她點什麼,卻又覺得那種勸說的語言很是蒼白無力:妹妹啊,但願你能如願以償,只是榮華過後你到底能剩下什麼呢?但願你將來不會為兩手空空乃至心中空空而後悔!
“你這次不是奉旨出宮的吧?突然就回來了,連侍衛侍女也沒帶……”
文采青嫣然一笑,“還帶什麼侍衛呢?哥你不就是我最好的侍衛嗎?”
“你又在玩什麼花樣?”
“跟皇上虛虛實實地玩了那麼久,我也有些累了,想回來休息幾天。再有,我就是想看看現在的我在他心裡是什麼位置,知道了才能繼續玩下去,不是嗎?”
文少安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文采青臉上甜美的笑容漸漸散去,坐在桌前定定地望著窗外,表情變得落寞起來。原來偽裝是可以變成習慣的,即使在親兄長面前也無法完全卸下面具。
其實真的有點累……
“還沒有掌櫃的訊息嗎?”屈嫂手裡飛快地縫著一件衣服,問道。
“易公子正在四處打聽。”月香縫著另一件衣服,雖然動作沒有屈嫂那麼麻利,但是也算相當熟練了。
屈嫂嘆了一口氣,“唉,但願掌櫃的沒事才好。唉,我做了半輩子針線活,就屬跟著掌櫃的時候舒心,真想再回錦銘去啊……”
“誰不想?”月香眼神黯了黯,低下頭的時候眼睛有些溼潤了。
“屈嫂,月香,我把布料領回來了哦!”梅杏兒抱著一個大包袱進門來,咚地一聲放在桌子上,用袖子抹了一下額上的汗水,摸起桌上的涼茶咕咚咕咚地喝下去。
屈嫂起身來解開包袱點數了一下,見沒什麼問題,才對梅杏兒笑了一下,“辛苦你了,休息休息吧!”
“我不累,還有什麼活兒,只管讓我去幹好了。”梅杏兒精神飽滿地拍了拍胸脯,她沒有月香手巧,做不來那針線活兒,只能做做體力活兒。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