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路途遙遠吶!這份毅力叫人好生佩服。那師父這番夜行邊境,是準備要到哪裡去?”
玄奘禮回道:“校尉大人,貧道乃是向西,欲去往婆羅門國求取真經。“
“哦……”
有通牒在手的王祥頓時知道了此人是誰——他當是玄奘法師,不過……因其家母與兩位姐姐均竭誠信佛,繼而引申出了自然的善意。
他吩咐士兵道:“你們全都退下吧!這位僧人我自會處理。”
“是!”
士兵們全部撤出去,軍房裡只留下了兩人。
王祥校尉笑而禮道:“倘若王某沒有猜錯的話,師父定是被朝廷廣發通牒要遣返回京城的玄奘大法師。”
唐僧倒吸涼氣,驚道:“貧道確是玄奘,還望校尉大人法外施恩,特赦通行。”
王祥見對方因被揭露身份而頗為不定,便主動去緩和氣氛。他既口請,又身示,“法師請入坐。”
校尉大人接著道:“西路異常艱難遙遠,就連結隊而行的商旅也時常蒙難,你孤身一人終是走不到,不如就近到敦煌跟賢能有德的張皎學習,這樣既不違反聖意,又可自保周全,事為上上策。”
玄奘慨然。
“前去婆羅門國求取真經乃是貧道的終生之鴻志,佛法不歸一,死不瞑目。”
“違法之實已刻,覆水難收。而玄奘的取經決心既然已下,焚身不改初衷。”
“倘若無商榷,任憑校尉大人施以拘留,或是刑罰,貧道也決不東移一步。”
邊關軍人的性情歷來直爽豪邁,唐僧的這番大義凜然的硬頂反而是傾倒了對方正左右搖擺的天平,無形中化解了危機。
王祥聽罷大為感動!
惻隱之心就此落實。
他道:“玄奘法師如此堅定地為佛捨命,我若是設定障礙就枉為大丈夫!法師今夜且於軍中歇息,明日再行如何?”
不過是寥寥的數語,對方居然就鬆口放了行!
唐僧猶不敢相信地豁然一驚,連忙起身言謝。
是夜,玄奘被安排在營房與士兵們一同就寢。
不過……
他是被特殊照顧地單睡於胡床,臥於簡榻上。
就寢之客牽掛地想到了外面的人:她怎麼辦?又是棲身於寒冷的沙溝……
思不安,焦慮了大半夜,人才在睏倦中睡去。
[次日……]
此校尉大人果然信守諾言!
他不但專門備了齋飯,還準備許多作為乾糧的麵餅,以及兩大袋幹馬料,玄奘不住地感謝。
王祥親自指路送行十餘里。
送行終有別,他停馬囑咐道:“玄奘法師,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從這條路可以一直到第四烽,那裡的校尉是我本家,叫王伯隴,到時可說是我叫你來的,他定然不會為難你。”
“南無阿彌陀佛,萬謝校尉大人,大人的慈悲胸懷必得佛主賜福,玄奘就此別過。”
“法師一路保重,祝你早日取得真經,回來普渡眾生。”
唐僧禮別王祥後策馬而去。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玄奘聽得身後有馬蹄聲,他猜測定是“延西仙子”,於是笑臉回頭去看。
結果……
譁然一驚!
馬似乎是她的,但馬背上卻是一位纏頭蒙面男子!不僅如此,馬的兩側還掛有數個滿納物的大袋子。
“不好!莫非仙子出事了?”
唐僧擔心此人來著不善,一通猩顏急加鞭!
無奈老馬不堪驅使,對方很快就攆了上來!
並排對望……
一個牛眼。
一個杏眼。
“哈哈哈哈……”
對方揚起婉轉的盈盈笑聲,“玄奘,你跑啥呀跑?可憐可憐這老馬吧,它年事已高,是會跑死的!”
延西仙子!
唐僧聽聲陡然展顏,“你怎麼換了男裝?叫貧道嚇得不輕,不但以為你出了事,並把你誤會作了邪圖歹人。”
既無危險就不必亡命狂奔,雙方默契地減慢速度,悠下來說話。
武贏天取下面布,香臉半開嬌。
“她”旖旎道:“我若是扮為男裝,別人見了就不會起流言蜚語,所以我于軍營中取了那位待你還不薄的軍官大人的一套的常衣便服。”
“啊!”
玄奘稍有不快,“罪過罪過,仙子你這行的是盜竊之事!不僅是盜取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