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煩地瞟了她一眼,“說吧。”
“請問……人民政府的法人代表更換了,是不是就發生了政權更迭,人民政府再不是原來的人民政府,而是由老政府變成了新政府?”
秦瀅羽這番不計後果直擊要害的發問叫孟贏溪心裡狠狠“咯噔”了一下,同時也令陳實波不得不重新擱下了公文包。
他黑臉相向,“你這說的什麼話!政府怎麼可能會因為法人代表的變動而發生政權改變?”
自認為有理闖天下的秦瀅羽又緊逼道:“我們宏圖建築公司簽署協議的物件主體是你們縣政府,所以我們是找政府來解決問題,找政府解決問題自然是要找眼下在職的法人代表,而不是去找已經不能代表政府的人,你說對不對?”
“對,沒錯。”
陳實波顯得很乾脆,也很順然,“我也不想債主天天來堵門,可是我們政府方面確實沒錢,所以才讓你們去找相關的責任人,由他來解決資金問題。”
唇舌之戰如火如荼!
擔心淺薄關係被身邊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刺而步入無可挽回的僵化,“端木遊”趕緊親自上陣。
“他”順風插話:“陳副縣長,政府是老百姓的靠山,我們宏圖建築公司相信你這位青天大人就是我們堅實的靠山,公司所有員工都盼望著你能幫忙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因為這筆款項的拖累,公司的運營已是舉步維艱。”
“唉……你們的困難我非常清楚,我也著急。”
陳實波例行而又熟套地擺出難色。
他緩緩道:“可即便是父債子償,它在法律上也是有條件的,繼承了財產才承擔債務責任,而我的上一任除了債務沒有留下任何財產,我沒有繼承到什麼,所以實在無法承擔這筆債務。”
秦瀅羽針鋒相對,並步步為營地追擊道:“不是沒有繼承,做為父母官,身為一個為一方百姓謀福祉的政府代言人,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來繼承債務,哪怕是早至建國初期的。”
“啪!”
異常刺耳和鬧心的話令陳實波閉上城府之門掌擊桌子!
他冷哼道:“笑話,誰願意繼承債務誰繼承去,我陳某可不繼承。”
山雨欲來風滿樓!
一個浸淫官場多年,城府深如隧道的人竟然不顧顏面地拍了桌子,證明其已是到達了怒不可抑的地步!
“端木遊”生怕旁人口無遮攔的反擊戳破這最後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他”頻頻小作手勢加使眼神示意,可是根本被無視。
容忍不了對方一再地強詞詭辯,其父早年因舉報官員被深度報復至失業的秦瀅羽性急之下揭竿而起。
“啪!”
她也拍了桌子!
那一針見血的話從其嘴裡咄咄而出:“在其職不謀其事,沒有公德心就別專營做公僕,既然如此,那你辭職好了!”
“你,你……簡直無理取鬧!”
貴為副縣長的陳實波張口便結舌。
他被一介精於話鋒的風塵才女以寸土不讓的掌摑之言殺了個人仰馬翻,通體直落深淵,臉色在瞬間青白之後逐步激換為暗紅,幾欲腦淤血。
薄如蟬翼的窗戶紙……
還是被驚天搗海的話鋒無情地捅破了!
屈身討債之事在身懷傲骨的秦瀅羽一逞口舌之快的摻合下突然間演變成了反目成仇的吵架,陳副縣長也因此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