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擾而來,
他醉了!
彷彿自己是在擁抱一片朝陽下的青青芳草,有零星的小花,有翩翩追舞的蝴蝶……兩隻。
孟贏溪未曾想過自己還會動情,金丹的情瘍不是障礙,它已經莫名其妙地被沉睡,只是她被數次有始無終的情感挫折得已經麻木不仁,淡然了,遺棄了。
“妖精”畢竟是妖精!
她失去自我的狀態存留極其短暫。
其心中被深埋的的疑慮陡然渾生:
——他愛的人應該是身主李珮瑤,而非是我本人。
——我愛的人是岷山吾,他只是以假亂真的替身。
泣聲玄歇。
她心道:“我錯了,這份愛只能留給李珮瑤!只希望他在我離開這副身軀以後依然不改初衷,不變心於相貌與性情都也許恢復如初的李珮瑤。”
美目微睜,其心又念:“難說方見剛才動情訴說的話只是一時間衝動而乍起之言,待他清醒以後難免不會反悔……還是再等等的為好。”
蘭芳撫鼻,他的耳邊輕聲有言:“岷弟,此事我現在難以應承,請容我一個月的考慮時間,好麼?”
沉默片刻之後他回了一個“好”字。
“下個月的今天,也就是14號,我們再約見……晚八點正,學校門口。”
“嗯,我記著了。”
“如果你來,就代表你願意接納有缺憾的我;如果我戴著你送的表,就代表著我願意。不論誰有變數……那我們就做普通朋友。”
“不可以!”
他的手忽然一緊,“那塊心願之表你一定要戴上……我請求!我渴望!”
她嗤笑,“到時候,你可以開車來,但兜裡的錢還是不可以超過五百塊。”
“知道。”
她拍了拍他的背,“鬆手吧,我喘不過氣來了。”
方見萬般不捨地一寸寸漸漸鬆開了摟抱之手。
孟贏溪隨即推開車門,回頭晏晏一笑,“岷弟,剩下的路程不用再相送,我想一個人走走,拜拜。”
她下車走了。
他掛著淺淺的溼潤目送至妙影絕跡。
嘆息聲中他啟動車子,迷茫地離去。
人生中那無色無味又悄無聲息的悲哀是寂寞。
心情不夠澀,卻夠苦惱,彷彿灰寒的天空落著一根飄飄墜墜,氣若游絲的羽毛,寂寞無窮無盡。
有一種體驗,走進人群才發現自己的孤單。
面對普普通通成雙入對的戀人,又有誰不產生聯想的觸動?
有一種平靜,因為綿綿無期從而令人憂傷。
每個青春女子都渴望得到愛情,“妖精”也不能脫俗世外。
剛才那傳遞著體溫的一抱令她那塵封已久的心被激起盪漾。
方見所說的話是迄今為止她所領略過的極感人的言語之一,孟贏溪雖然借與時間來洗滌障眼雙方的灰塵,可她實際上已經悄然進入了戀愛角色。
她踢著石子碎碎叨叨道:
“唉……天還是那麼藍,陽光還是那麼豔,可為什麼我的心情卻如此的複雜和沉重。”
“李珮瑤,我打著你的旗號去戀愛,不知道會不會難以自拔,如果我真的陷進去了該怎麼辦?”
“若是我倆永不分離卻也無話可說,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自然也是你的,怕就怕一拍兩散……誰的也不是誰的!”
“妖精”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