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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的嘩啦聲,攪得人心神激盪。

秦素憑欄獨立,望著前方鉛色的天際。

亂雲飛渡,烏雲壓城,天地間一片肅殺。四起的狂風漲滿她的衣袖,在風中翻卷不息。她鬢邊的髮絲被吹得飛揚了起來。

那一刻,她忽然生出了一股豪情。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轉變。

脫身的阿妥與福叔;被薛允衡牽制的高翎;打亂左思曠腳步的程家與珍本;還有阿承的病提早治癒……

她真的做了許多事,在這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裡,她憑著自己的力量,為自己,亦為秦家開了一個好頭。

她相信,往後也一定會好下去的。秦家的命運會轉向好的一面,她賴以生存的家族亦終會躲過前世的厄運。

至少在這一刻,她對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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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匆匆流逝,轉眼便到了十月下旬。

天氣冷得越發厲害,凍雨連著大雪,青州城中竟少有晴日,秦素甚至覺得,此處的冬天比位於北方的大都還要冷上幾分。

這一日清曉,她自東萱閣請安過後迴轉東籬,正一路攏袖縮脖地行過曲廊,忽聽身後有人喚了一聲“六妹妹”。

她停步轉首,卻見秦彥婉大袖飄飄地行了過來。

秦彥婉亦著了麻衣,卻不像秦素那般重重包裹,而是隻套了一件厚棉襦加厚褶裙,寬大的衣衫被風拂起,裙襬飄飛,纖秀的體態隱約畢現,風度飄逸出塵。

秦素看了她一會,覺得更冷了,便將懷裡的牛皮暖囊又抱緊了些,臉上勉強牽起一個凍僵了的笑:“二姊叫我麼?有何事?”

第048章 悄聲語

秦彥婉來到秦素近前,面上神情十分柔和,卻是比秦素那個笑要自然多了:“聽聞六妹妹最近在抄經書,可是當真?”說這話時,她那一雙剪水瞳似是一點未受天氣的影響,依舊靈動清澈,若水波一般,滑過秦素的面頰。

被那雙湛湛秋水浸了一過,秦素的笑臉越發撐不住了,索性便垮下臉來道:“二姊也來笑我,哪裡是我自己要抄的,是祖母佈置下來的。祖母說,‘六娘既是要靜養,也不好整日無所事事’,便要我替她老人家抄幾卷經書。”

她說著便覺得滿嘴泛苦,臉上也帶了幾分苦相。

抄經倒沒有什麼不好。若是得閒,秦素也很願意在吳老夫人面前表現表現,為自己的孝名加些分量。

可是,現在的她哪能這般悠閒?

阿承乃是久病之身,養到現在仍未痊癒,秦素卻急於瞭解秦彥昭的情況,直是等得心焦,每天心裡都像有一把火在燒。還有那個收買阿豆的麻臉老嫗,秦素亦曾隱晦地向周嫗打聽過,卻是無果。

秦府佔地頗廣,當年秦宗亮為復現潁川秦氏風光,花大筆錢財修築了這幢豪宅,僅花園就建了五處。阿豆只說那麻臉老嫗是看守花園角門的,至於她守的是哪所花園的角門,阿豆卻不知道。

秦素懷疑,那麻臉老嫗根本未對阿豆實言相告。

所以,近來的秦素很是焦躁,偏偏吳老夫人又拘了她在房中抄經,她一坐下來便覺得兩股像生了刺,抄不上幾個字便要在心裡急一急。

無人可用。秦素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依舊是無人可用。

阿慄來的時日尚淺,秦素並不瞭解她。至於其她人,錦繡是頭一個要防著的,剩下的幾個不是林氏派來的,便是吳老夫人那邊的,甚至還有一個秦世芳陪房的近親,秦素如何敢用?

每每思及這些,秦素就覺得心火上浮,大冬天的也恨不得嚼冰咀雪。此刻秦彥婉卻拉著她說起抄經的事情來,她自然是一肚子的苦水。

見她的一張臉皺成苦瓜,秦彥婉便無奈地搖了搖頭,回身向使女採藍道:“拿過來。”

採藍便遞過來一隻小藤匣,秦彥婉親手接了,遞給秦素道:“罷了,就知道你是個坐不住的,這些你先拿著,得空了我再送些過來。”

秦素接過匣子啟蓋觀之,一時間喜動顏色。

那匣子裡竟裝著抄好的經卷,白絹上的蠅頭小字風骨突立,字跡與她竟是十分相像。

“二姊!”她抬頭望著秦彥婉,又是感激又是歡喜,眼睛已經情不自禁地彎成了月牙。

秦彥婉看著她,驀地心頭一恍,竟覺眼前容光叫人不敢逼視。

她微微一驚,再凝神去看,秦素卻已經低下了頭,正將匣蓋關牢了遞給一旁的阿慄,待她再抬起頭來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