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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著自己之人,應該是一夥的。清醒未睡的阿谷,便是將這兩者合而為一的連線。下藥之人既知會了阿谷,則接替阿豆盯著秦素的阿谷,與算計秦家的“那個人”,必有關聯。

第三,今天晚上,別院之中必有動靜。於秦素而言,只要小心行事,今晚說不得便是一次絕好的機會,可令她一窺究竟,就算是管中窺豹,那也比之前兩眼一抹黑要來得好。

秦素在榻上悄悄翻了個身,小心地掀開旁邊的一方暗格,將香囊扔了進去,關嚴了蓋子。

貴族臥榻上皆設有暗格,用以放置小衣、布巾等細物,這香囊便先放進去,也免得真中了迷藥,晚上睡不醒。

收好了香囊,她便又轉了個方向,悄無聲息地地掀開了帳子,赤足下了榻,一應動作沒有半點聲息。

窗格上映著明媚的天光,上頭嵌了半個人影,雙丫髻一動不動,便伏在窗邊。

秦素眯了眯眼。

有了沉香夢醉,她倒是省了許多手腳。

原先她還在憂心,怕今晚的行動瞞過了清芷樓,卻瞞不過那些夜間巡查的侍衛,現在卻好,有人幫了她的大忙。

她一面轉著心思,一面便悄悄挪動腳步,走到了憑几邊。那上頭有小半盆的冷水,原先留著淨面用的,如今卻可用來暫解她此前中的那些迷藥。

她將臉緩緩埋進那冷水裡,冰冷的水淹沒了她的口鼻,堵住了她的呼吸。

莫名地,她忽然便想起了臨死前的那一瞬,那種沒頂的悲傷與絕望,似是在這一刻重回心底。

她略略抬頭,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春時溫暖的空氣包圍了她,亦將那瞬間湧上心頭的情緒,盡皆化去。

平定了一下呼吸,她又將臉埋入水中,復又抬起,如是者數回,終於將那種睏乏的感覺消去了。

窗扇上映出的那個影子,始終一動未動,顯然並未發現秦素弄出的動靜。

秦素眸色微冷,輕手輕腳地拿起一旁的布巾,拭去面上的水,視線轉向了熟睡的錦繡。

這一路車馬勞頓,再加上些許沉香夢醉的作用,這位東籬第一大使女睡得極熟,連夢話都沒說一句。

秦素蹙了蹙眉。

倒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為了不令自己中藥,她將香囊收了起來,卻也連帶著讓錦繡也沒聞著迷香,若今晚仍是她值宿,秦素的行動便瞞不了人。

思忖了一會,秦素終是無聲地嘆了口氣。

罷了,事到如今,她也沒什麼捨不得的,她手上最後的那些藥粉,今晚便全都用上罷,錦繡加上阿谷,迷倒兩個人,應該是勉強夠了。

悄無聲息地回到榻上,秦素將紗帳放下,仰躺了下來,睜著眼睛看著空落落的帳頂,心潮起伏,良久後方才平靜下來。

伏在窗外的阿谷,此刻正將耳朵湊在窗前,一面分辨著房間裡的聲音,一面漫不經心地擺弄著腰間的布帶。

房間裡很安靜,除了方才窗子被人推了一下,便再沒發出過什麼響動。

阿谷歪了歪腦袋,細小而秀氣的眼睛裡,劃過了一抹輕蔑的淡笑。(未完待續。)

第176章 沐星月

月華似一匹上好的素紗,流瀉出滿地的銀輝。

這樣的夜晚,總會叫人生出些許愁緒。

傅彭守在角門外頭,望了望牆影之外的遍地月色,心中有些恍惚。

直至此刻,他仍有種做夢的感覺。

半年前,他還只是一個叫做阿福的秦府僕役,每日做著繁瑣而無聊的活計,看著主人的臉色過日子。

出身獵戶的他,對這種身家性命皆操於他人之手的感覺,並不喜歡。

然而,亂世之中,命運不由人,誰叫他的家鄉遭了大災,他們夫妻二人連飯都吃不飽,只得自賣自身,入了豪門為僕。

他本以為,他的一生,還有他子子孫孫的一生,也就是這樣了,一輩子聽命於人,人要你生,便生;人要你死,便死。

可是,他卻再也不曾想到,他最後的一任小主人,卻給他指明瞭另一條道路。

縱然艱險困難,縱然這一路走得膽戰心驚,可是,那條路卻終究帶著他來到了上京,來到了這比青州繁華百倍的陳國第二大城,讓他成為了垣樓茶館的東家。

縱然商戶地位低賤,卻也好過在別人的胯下討命。

這其間的分別,傅彭越是在上京待得久,感覺便越是清晰。

他知道,這一切皆是他的小主人——秦府六娘秦素——親手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