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便端出了薛氏名號,令阿堵帶著一幫侍衛耀武揚威,擺出十足的架勢來,將守在垣樓左近的各族眼線著實清掉了不少,也算還了垣樓幾分清靜。
“侍郎為何不叫人尋那垣樓的東家說話?”陳先生問道。
此時他便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手上亦拿了一份微之曰。
薛允衡聞聲挑了挑眉:“東家?廣陵來的那對夫妻?”他一面說話,一面便將那銅鶴的翅尖以布巾拭了拭,漫聲道:“若真有可問的,只怕早有人去問了,何能待我?”停了停,又道:“不過是明面上的幌子罷了,又不好以勢強壓,不如不問。”
聽了薛允衡的話,陳先生蹙了眉,神情微斂:“廣陵三縣失據,這夫妻二人偏偏便是那裡來的,身份極不好查,侍郎不覺奇怪?”
當今之勢,陳、趙、唐三足鼎立,互為牽制,派幾個密探潛入敵國探聽訊息,自是家常便飯。
依陳先生所見,趙國的密探應該不會滲透得這麼厲害,但現在廣陵戰事初歇,很難說趙國會不會派人趁亂混入陳國,做些通風報信之事。
薛允衡卻似是一點也不擔心,淡笑道:“趙國若真有能為滲透到這般地步,我看國將不國之日也不遠了,我查得再細亦無用。”
陳先生想了想,倒也釋然了,捻鬚笑道:“還是侍郎通透。”
薛允衡又專心擺弄了一會水注,方又開了口,懶洋洋的聲音似無著力處一般,飄向了一旁:“先生以為,這一次的微之曰,如何?”
一面說著,他一面便又將視線掃向旁邊的紙頁,嘴角撇了撇,帶了幾分不屑。
陳先生聞言沉吟了一會,謹慎地道:“依僕之見,並無甚出奇處,只是言及某士族女子的命格罷了,只是……”他遲疑了一會,指向了紙頁下方的小字,目露疑惑:“這‘蝴蝶耶,頑石耶’六字,卻是叫人不解。”
薛允衡擺弄水注的手停了下來,過得一刻,方背對著陳先生道:“的確,此六字,甚奇。”
他微微直身,探手拿起推在一旁的錄紙,又仔細地反覆看了幾遍,清幽的眸子便裡劃過了一絲沉吟:“此六字,與前面的內容,似是無關。”
“是,僕亦如此作想。”陳先生說道,起身行至案邊,站在薛允衡的身側,一臉沉思:“只是,若是無關,寫上又是何意?難道是以此喻指今日預言中出現的那個人,或成蝶,或成石?”
這分析雖牽強了些,卻也不能說沒道理。
薛允衡靜默沉思,片刻後,手一鬆,那錄紙而便飄飄蕩蕩地落在了地上。
那一刻,他身上的氣息微有些冷,狹長的眸中一片冰寒。
他很失望。
他本還以為,他與東陵野老也算有些因緣,且他來上京的動靜也不小,若東陵野老果然便是那位紫微斗數師尊,是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到來的,亦不可能不知道,他此刻最為憂心的,究竟為何事。
薛允衡定定地看著空落落的桌案,眸中的冰寒化為了陰鬱,旋即又轉作焦灼:“何鷹還沒訊息麼?”他有些不耐地問道,一面便負了兩手,在案邊來回踱起步來。
那一身寬大的白衣,隨著薛允衡的動作而擺動飄浮,每一道紋路,皆帶著明顯的不安與煩躁。
陳先生微微垂首,恭聲道:“尚無訊息。”
薛允衡踱步踱得更快了,幾乎便是在圍著書案打轉,良久後,他才停下了腳步,撩袍坐在了椅子上,蹙眉問:“已經過去多久了?”
陳先生回道:“十二天。”
“十二天了。”薛允衡似是感慨,抬手捏了捏額角,仿若要捏去滿心的憂慮。
一縷髮絲落了下來,垂於他的額畔,為他俊美的面容平添了一絲魅惑。不過,此刻的他顯然是注意不到這些的,那雙狹長的眸子裡再不復往日清幽,唯有戾氣若隱若現。(未完待續。)
第204章 卷薔薇
“這些人真是好手段,殺人埋屍,手腳如此利索。我們查了這麼久居然也沒查出來,可知來頭不小。”良久後,薛允衡方語聲陰狠地說道,漆黑的眉緊緊壓在眉弓上,氣息冰冷。
“是故,侍郎還需再等等。”陳先生語速輕緩,語聲中含了兩分勸慰:“侍郎往日心性堅穩,如今亦需沉下心來才是。”
薛允衡頓住了,旋即便勾唇啟齒,無聲一笑:“我知道。”他的神情漸漸平復了下來,語聲微含嘲謔:“不過,有長兄在前頭擋著,我只在後頭跳跳腳便成了。”
陳先生聞言不由失笑,轉而一想,面上便又多了一絲複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