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進大書房?”秦素側首望向旁邊的書案,面帶沉吟:“你是如何答她的?”
秦彥雅苦澀地一笑:“殿下許是不知,那大書房我雖是能進去的,卻也不好常去。畢竟我們蕉葉居乃是孤兒寡婦的住處,我總須避嫌。也是因此之故,銀面女要找的東西,我並未找到。”
秦素看了她一眼,面含淺笑:“她要你找什麼?”
秦彥雅便搖了搖頭:“她似乎也並不太清楚要找的東西具體是什麼,只是曾不止一次地對我說過,那東西應該有些年頭了,且裡頭很可能還有叔父留下的某樣事物。”
又是秦世章!
銀面女,或者說是阿烹,到底要找些什麼?為什麼他們對秦世章這樣看中?秦世章的手上究竟藏了些什麼東西?
蹙眉思忖了一會後,秦素便又問:“除此之外,她還說過旁的沒有?”
秦彥雅略帶譏嘲地勾了勾唇,語聲變得寒涼起來:“她的確還問過我旁的事情。我記得,那是在叔父外出田獵前夕,銀面女忽然約我見面,見面後她就問我,有沒有法子讓西院夫人給叔父送一樣吃食?”
秦素的呼吸瞬間停滯。
吃食?
好端端地,銀面女讓秦彥雅轉手一道吃食,是何道理?
銀面女可是很擅長配製藥物的,這所謂的吃食,果真便是簡單的食物麼?
“你說的田獵,指的是哪一次?”秦素問道,面色微有些發沉。
秦彥雅的面上,浮起了一個似笑而非笑的神情,淡淡地拂了拂衣袖:“這個麼……我好像忽然就不記得了呢?”她的語聲越發地涼了起來:“殿下方才也責怪過我,說我的記性本不大好。這忽然間的殿下就問起前事,我哪能記起來那麼多?不過麼,殿下若是能將那些在家廟中意圖陷害我的人告訴我,則我的記性,沒準兒便能好些。”
竟是以手上的訊息為籌碼,與秦素談起條件來了。
看著她有恃無恐的臉,秦素身上的氣息,一下子變得極冷:“我再問你一遍,銀面女給你叔父送吃食,用意何在,你可知曉?”
“我沒問過。”秦彥雅純粹一副放鬆的模樣,在鼓凳上換了個姿勢,坐得更舒服了些:“秦世章這所謂的叔父,於我而言,也就只是個稱呼罷了。在我心裡,他是死是活,與我何干?”
她挑眉看著秦素,面容陰冷,眸色譏嘲:“殿下手眼通天,這些小事又何必來問我?殿下自己去查不就得了?”
秦素目注於她,驀地勾唇一笑,點了點頭:“噯,這話說得是。本宮可不就是手眼通天麼?”
她的手指動了動,嫻雅得彷彿繡花。
秦彥雅不解地看著她,忽覺身側一暗,她尚未及轉頭,“啪”地一聲,她的面上竟重重落下了一記耳光。
一瞬間,頰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她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被這一巴掌打得晃動了一下。
第932章 勝胭脂
秦彥雅大吃一驚,復又怒極,張口便要怒罵。
只是,那頰邊劇痛卻遠比言語來得要快,那話聲未到口邊,便被本能的的一聲悶哼取代。
她下意識地抬手捂臉,只覺得掌下火燙,口角邊一陣腥甜。
她這才發覺,那個叫阿忍的女衛,不知何時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側。
她呆住了,怔怔地看了看阿忍,又看向秦素,目中的驚怒瞬間便轉作了不敢置信。
二話不說,上來就打人。秦彥雅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笑得甜美而又陰鷙的公主殿下,曾是秦家最不出挑、最沉默不起眼的卑賤外室女。
這變化委實來得太過於劇烈,竟是讓秦彥雅一時間失去了反應。
秦素施施然地端起茶盞,優雅地啜了口茶,面色怡然,仿若春時賞花、冬日觀雪,說不出地閒適。
秦素不出聲,阿忍便不會停手。
不待秦彥雅喘息,阿忍已是反手一掌,又是一記耳光。
“啪”,房間裡再度響起一聲悶響。秦彥雅再料不到居然還有第二下,直痛得慘呼了一聲,另半邊臉瞬間也是一片火燙。
秦素閒閒地打量著她,卻見這位秦家嫡長女的兩邊臉頰色如赤醬,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倒是不必抹胭脂了。”秦素品評似地端詳著她,似是頗為滿意,隨意地抬了抬手。
阿忍會意,立時無聲地退去了一旁。
秦素將茶盞擱去案邊,掏出素羅巾子來,揩去了指尖的一粒水漬:“我瞧著,你怕是有點疼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