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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照我的預見,在夜間,又有一片一米厚的冰從這巨大的圓圈中挖去。但是,到了早晨,當我穿上了潛水衣,在零下六、七度溫度下,走過海水時,我看到旁邊的冰牆漸漸地連線起來了。在水坑中遠一點的水,因為人的勞力和工具的作用不能使它溫熱,現出要凍結的情勢。面前發生了這個新的危險,我們得救的機會將是怎樣呢?這種海水中間的凍結作用,可能把諾第留斯號的船殼像玻璃一樣壓碎,怎樣加以防止呢?

我並不讓我的兩個同伴知道這個危險,以免他們做這種辛苦救護工作的勇氣受到打擊。不過,當我回到船上的時候,我向尼摩船長提出,要他注意這種嚴重的複雜情形。

“我知道這事,”他對我說,他總是這樣,最可怕的意外也不能更改他的鎮定,“這是多加了一個危險,我看不見有什麼方法可以躲過。我們得救的唯一機會,就是我們的工作比凍結作用進行得更快。問題在於誰先搶在前面。”

搶在前面!我早就應該習慣於這種說法了!

這一天,在好幾個鐘頭內,我堅持頑強地揮動鐵鍁。這工作支援和鼓勵我。並且,工作就等於離開諾第留斯號,也就是直接呼吸那現在是從儲藏庫取來的、由空氣箱供應的純潔空氣,就是離開那貧乏和惡濁的船上空氣。

到了晚上,坑又挖去了一米。當我回到船上時,我吸了空氣中飽和的碳酸氣,差不多窒息了。啊!我們為什麼沒有方法來消除這種有害的氣體呢!我們並不缺乏氧。這海水中含有大量的氧,我們的強力電池可以把它分解出來,它可能給我們把那興奮刺激人的氣體回覆了原來狀態。我想過這事,但有利:麼用處,因為,由我們呼吸產生的碳酸氣已經侵入船上各部分了。吸收碳酸氣,要把氯化鉀放在排氣管中,不停地搖動玻璃管。可是船上缺乏氯化鉀,沒有別的物質可以替代。

這一晚上,尼摩船長必須開啟儲藏庫的龍頭,放出數陣純潔空氣到諾第留斯號內部。沒有這種措施,也許我們早上就不能醒來。

第二夭,8月26日,我又做礦工的工作,要把第五米的冰挖出來。冰山的兩側和底層顯然加厚了。很顯然,這些冰塊在諾第留斯號可能脫身之前,都要凝結起來。我一時感到絕望。我的鐵鍁差不多要從我手中掉下來了。挖有什麼用處,既然我要被窒息死,被這變為石頭的水所壓扁,就是野蠻人的殘酷也沒有發明出這樣的一種酷刑。好像我是夾在一個怪物的牙床裡面,無法抵抗,逐漸收緊在利齒中了。

這時候,尼摩船長指揮工作,他自己也工作,從我身邊走過。我手挨他,把我們冰監牢的牆壁指給他看。船右舷的冰牆挨近諾第留斯號的船身不及四米了。

船長明白我的意思,做個手勢,要我跟著他走。我們回到船上。我的潛水衣脫下後,我隨他到客廳中。

“阿龍納斯先生,”他對我說,“我們要使用些特殊奇妙的方法,不然的話,我們就要被封在這凝固的冰中,像被封在洋灰中那樣。”

“對!”我說,“但怎麼辦呢?”

“啊!”他喊道,“我的諾第留斯號是不是有足夠力量,可以支援這種壓力,不至被壓扁呢?”

“那麼將怎樣呢?”我問。我不明白船長的意思。

“您不明白這水的凍結作用可以幫助我們!您沒有看見因為水的凝固,它可以炸開那困住我們的冰場,就像它在冰凍的時候,它可以炸開最堅硬的石頭那樣!您沒有覺得它並不是毀滅人的力量,而是拯救人的力量!”

“對,船長,或者是這樣。但是,不管諾第留斯號有怎樣的抵抗力,它不可能支援那種大得怕人的壓力,”它要被壓扁,像一片鋼葉了。”

“先生,我知道這點。那麼,我們不能指望大自然的幫助,要完全依靠我們自己了。那就得反抗這種凝固作用,就得消除它。不單是兩側的冰壁愈來愈緊了,而且諾第留斯號的前頭或後面也沒有剩下十英尺水了。凝固作用是從各方面向我們進攻了。”儲藏庫中的空氣,可以我們在船上呼吸多少時候?〃我問船長跟我面面相覷地說

“後天,儲藏庫就空了!”

我出了一身冷汗。不過,對他的回答我還用得著詫異嗎?3月22日,諾第留斯號潛入南極流暢的水底下。今天是260,五天以來,我們生活的空氣就完全依靠船上的儲藏了!而這留下可以呼吸的空氣又要保留給工作人員。就是我現在寫這些事件的時候,我的印象還是十分深刻,我全身發生一種自然而然的恐怖,好像我的肺葉中是沒有空氣了!

可是,尼摩船長在那裡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