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一會兒卻又自嗨了起來:“哎,對了,我看你之前跟我爸在電話裡嘀嘀咕咕說了許多,我說你跟我爸之間有什麼好聊的啊?三歲一個代溝,我感覺我跟我爸之間代溝都有長江那麼寬了,你怎麼就能跟他聊到一塊去呢?”
安瑞垂下的雙睫顫了顫,伸手將謝澄湊過來的腦袋推了過去,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說話就說話,別往我這邊湊!還嫌你這張臉上的缺陷不夠明顯,非得放大了讓我就近找是吧?”
“你這是人身攻擊!”謝澄瞪著眼憤憤不平,“我拒絕和你說話!”
說完氣勢洶洶地站了起來,看這架勢就要出教室。
“怎麼的,這是要揭竿起義?”安瑞半眯著眼,懶洋洋地仰著頭望著他。
謝澄瞪了安瑞一眼,特別威武霸氣地回道:“我去廁所上大號不給麼!”說著,轉身就走,都不帶再回頭加一個語氣詞的。
特別高貴冷豔。
安瑞好笑地看著謝澄沒心沒肺的逗比樣,微微彎了彎唇,隨後又驀然回想起了昨天的那通電話。
關於城南房地產工程的那件事,他已經儘可能地給予了謝家應有的提醒。不過畢竟他還只是個孩子,安海成對於這項工程流露出的興趣又過於明顯,作為謝家的當家,謝思凱最終能不能相信他的話從而放棄這個工程卻也實在難說。
安瑞看了看自己的手,細白纖弱的,彷彿一折就斷的模樣。他緩緩將自己的手握成拳,然後一點一點收了回來。
但是,如果實在是沒有辦法說服謝家放棄這個工程,那他……也只能再去另尋方法了。
*
安瑞一直知道,安海成想成為一名慈父——或者說,在他和安哲的面前,他努力地想要表現出自己是一個慈父。但是,他的愛本來就不多,百分之九十留給了自己,百分之十分給了天下美人,想要再從中眾多美人的份額里扣出一點分給自己的兒子,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所以,在沒有多餘的能力去愛自己的孩子時,安海成反倒是對物質方面的提供變得分外慷慨,安瑞頭一天晚上才和他提了一下關於他與安哲所要的獎勵情況,第二天清早,十萬塊的現金就已經直接劃到了他們的賬戶上。
“這下好了,我們初中三年的房租算是有著落了。”安瑞看著手機上收到的銀行匯款資訊,笑嘻嘻地看著安哲道。
安哲抿了抿唇,眼神柔軟地看著安瑞,輕輕道:“放心吧,以後我一定會把錢都換給安叔叔的。我會靠自己的能力好好照顧你。”
安瑞將手機收了起來,半真半假地笑著道:“既然小哲都這麼說了,那我以後可就指望著你了,等以後小哲長大了,有本事了,可別轉臉就不認人啊。”
安哲微微皺起了眉頭,伸手拉住了安瑞的手腕,烏黑的眼睛目光執拗:“我不會的。”
或許是天氣太冷而安哲的手心太暖,又或許是那雙黑色的眼睛太過於乾淨透徹,安瑞一時間竟然忘了想要說些什麼,怔了好幾秒,這才反應過來,伸出另一隻手覆在安哲的手背上,笑嘻嘻地將他的手拿了下來,反握在自己手裡:“我不過是隨便說一說,小哲這麼認真幹什麼?”
安哲不說話,只是深深地看著安瑞,然後輕輕地道:“因為瑞瑞的每一句話,我都會當成真的去聽。”
安瑞看著面前這個明明還沒有自己高的小豆丁,竟再一次發現自己語塞了。
兩個人第一次如此安靜地在一起吃了早餐,即便是上學的路上也沒有再多做交流。明明沒有吵架,他們之間就連鬧矛盾都算不上,但是這種詭異的氣氛卻一直延續到了學校。
站在樓梯口向安瑞道了別,安瑞目送著安哲走進教室,不知為什麼心裡莫名其妙就湧出了一股火來。
在一旁的謝澄將這一切看在眼底,見安哲離開了,便趕緊湊到安瑞身邊,很是不可思議地問道:“嘖嘖,怎麼的,瑞子你和安小哲鬧變扭了?”
安瑞斜了謝澄一眼,一邊上了樓梯,一邊似笑非笑地反問:“很稀奇?”
“可不是稀奇麼!”謝澄一拍巴掌,“安小哲平時對你那麼千依百順的,怕就是你開了口要月亮他都能想辦法去給你摘下來,怎麼能突然就跟你鬧起變扭了?說說、說說,你是做什麼傷天害理對不起他的事情了?”
“我要月亮幹什麼?又佔地方又不實用……大寶,別告訴我你都五年級了還跟兩年前似的堅信著月亮上面有嫦娥啊!”
謝澄一擺手:“我這不就一比喻嗎,比喻你懂不懂!”
“怎麼,我和他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