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還會有些低熱……我已經跟嬸子說了,晚上就在這裡看著你。”
安瑞心裡莫名有些煩躁,哪怕是上輩子,他也從來沒有和別人在同一個空間入睡過。安哲在這裡——哪怕並不是跟自己一張床也不行,這簡直像是自己的私人領域被人強行入侵了一樣。
“不用了,我……”安瑞努力想要心平氣和地拒絕面前這個人,但是話還沒說完,卻又被他的聲音截斷了。
“我不想讓瑞瑞難受,”安哲拉住了安瑞的手,烏黑的眼睛眨都不眨地對視著安瑞的眼睛,“我想留下來照顧你,不行嗎?”
我想留下來照顧你。
不行嗎?
安瑞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燒的昏了頭了。他睜著眼睛看著黑暗中還能隱約瞧見的掛燈的輪廓,然後側了側頭看著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下,睡姿良好的某小豆丁,然後用手重重地按上了隱約作痛的太陽穴。
病中不能吃甜食。
——他果真不該吃那塊蛋糕的。
☆、照顧
第二十八章
半夜的時候安瑞果然開始發起了低熱。安哲模模糊糊聽到身邊傳來了一些聲響,立即反射性地睜開了眼睛,然後坐起身來,伸手擰開了床頭的夜燈。
柔和的藍色淡光籠罩在房間裡,安哲可以看見躺在床上的少年眉頭微皺著,正緊緊閉著眼睛。長長的睫不知因為什麼而快速地顫動著,已經有些乾裂起皮的唇微微開闔,偶爾吐出一句含糊不清的夢囈。
安哲伸手摸了摸安瑞的額頭,掌心下的溫度果然已經升了起來。起身去將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退燒藥和消炎藥拿了出來,又倒了一杯水兌到了合適的溫度,這才走到安瑞床邊,把東西放下了,小心地將安瑞半抱了起來。
“瑞瑞,我們把藥吃了再睡?”安哲輕輕地哄著。
安瑞聽到聲音,慢慢地睜開了眼,迷迷瞪瞪地看了安哲一眼,半天才含糊地“唔”了一聲,但是看那樣子,卻分明還是沒有清醒的。
安哲於是小心地將膠囊剝到手裡,一粒一粒地餵給安瑞:“瑞瑞,喝口水嚥下去。”
雖然意識不清楚,但是好在吃藥已經成了反射性的動作,有著安哲這麼一步一步地在一旁侍候著,磕磕碰碰地倒也是把藥給吃完了。
喂完了藥將安瑞小心地重新放平在床上,安哲將一旁的藥和水杯先收拾好了,然後又趕緊去了洗手間一趟,拿了條幹淨的毛巾,用冷水浸溼了,然後疊成小長塊,輕輕覆在了安瑞的額頭上。
也許是冰涼的觸感緩解了之前一直縈繞不去的燥熱,冷敷之後,安瑞的眉頭明顯鬆了下來,面上的表情也漸漸開始舒緩起來。安哲見安瑞似乎是好受一點了,稍稍鬆了一口氣,但卻是不敢睡了,只在一旁靠著床頭櫃坐著,掐著時間幫安瑞去換毛巾。
如此這般折騰了兩個小時,燒是漸漸開始退下去了,但是緊接著安瑞又開始了盜汗。
安哲重新拿了條毛巾幫著他將臉上的冷汗擦了擦,然後又輕手輕腳地幫他把被汗浸了個透溼的衣服脫了下來,仔細將身子擦乾了,隨即這才去櫃子裡翻出了兩件乾淨的睡衣出來準備幫安瑞換上。
只不過在當事人軟塌塌又完全不配合的情況下,這衣服換的過稱有些坎坷。
安哲看著安瑞光滑滑白嫩嫩,連塊傷疤都沒有的小身子,臉上莫名有些發燙。緊緊地抿了抿唇,徑直走過去抱住安瑞的上身,拿了衣服就準備往他頭上套。
感受著手下那種溫暖而細膩的觸感,安哲因為某種不知名的窘迫而出了一身汗。無奈越穿不上去越著急,越著急越穿不上去,折騰了半天,連陷入深眠的安瑞都已經緊緊皺了眉發出不滿的嗚咽,安哲這才略有些挫敗地放棄了幫他穿衣的想法。
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凌晨三點了,想了想,安哲最後還是從櫃子裡找出了乾淨的床單,將安瑞身下已經透溼的那一條給換了下來。
被褥放在最上面的櫃子裡,縱使站在凳子上,安哲的個子還是差了一截。試了幾次,實在沒了辦法,安哲嘆了一聲氣,只能將自己的被褥蓋到了安瑞身上。
把這一切都忙完,再去看一看體溫計,上面的數值已經正停在三十七攝氏度的刻度上。見是終於完全退了燒,安哲這才真的把心放下了,伸手將空調電源關了,趴在安瑞床頭,迷迷糊糊的也就睡了過去。
安瑞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天還沒大亮,剛側了側頭,就看見在自己身邊,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正無意識的蹭在自己的被子上。先是猛地皺了皺眉頭,隨即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