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從廟後狂追,換句話說,也就是離開我們越來越遠。”
段昌苦笑道:“我們若是由這個方向離開,他們卻從那個方向追,的確追一輩子也未必能夠追得上。”·
胖和尚恍然道:“你不是要走這個方向?”
段昌道:“小侄是要往東行。”
胖和尚道:“這個還不簡單,前面不遠有一條古道,可以繞道東面去。”
段昌道:“他們現在卻是往東找。”
胖和尚笑道:“到我們往東的時候,他們往東追不著,還不回頭找。”
“又是道理。”段昌撫掌道,“師叔真是神機妙算。”
“否則那有這麼大的腦袋?”胖和尚雙手捧著腦袋搖了搖,對於段昌的讚賞老實不客氣,照單全收。
段昌反而又平添了幾分好感,接問:“尚未請教師叔法號。”
“你這個小輩也可謂糊塗的了,到現在才請教佛爺的法號。”胖和尚大搖其頭道。
段昌忙道:“小侄只顧得逃命,有失禮的地方,師叔千萬不要見怪。”
胖和尚點點頭,怪神氣的挺起肚子說:“佛爺法號醒目。”
“醒目?”段昌一怔。
胖和尚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一本正經的接道:“所謂醒目,其實也就是聰明伶俐,舉一反三,一點就明,再點會飛的意思。”
段昌呆望著醒目和尚。
醒目不以為意的搖頭接道:“其實我也不太明白我那個師父到底是不是因為我那麼機伶,才替我改這個法號。”
段昌不由點頭道:“師叔也事實人如其號。”
醒目似乎不知道謙虛為何物,摸著下巴點著頭;接道;“所以你跟著我保管絕不會撞板。”
語聲一落,他轉身舉步,方向卻有些不對,不防後面是一條樹幹,一頭“蓬”地,立時撞在樹幹上,撞得他昏頭昏腦,一個身子打了三個轉才停下來。
“撞樹則例外。”他雙手捧著頭,大大的嘆了一口氣,接著步高步低的走向前去。
段昌好不容易才忍著沒有笑出來,急急緊跟在醒目後面。
前行不遠,果然橫著一條古道向東伸展。
醒目及段昌才轉進那條古道上,後面不遠山坡上的樹叢中,便冒出了金剛、木猿、水天嬌、火霹靂。
在他們的後面停著一頂轎子,簾子已然給左右掀開,可以清楚看見坐在裡頭的千手如來。
他捧著一隻信鴿,雙目似閉還閉,悠然吩咐道:“霹靂木猿跟著他們,待機行動。”
水天嬌詫異地問道:“那我們……”
幹手如來撫著那隻信鴿道:“國舅爺接得密報,萬方一共派了七個人,還有的一個人現在已有了下落,你與金剛帶人追上去看看,到底那個人此去何處,目的何在,有什麼懷疑——”
他沒有說下去,只是抬手作砍殺狀。
水天嬌、金剛又、怎會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左右上前,在千手如來手上接過那隻信鴿。
第七個萬方派出去的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人,年紀與段昌差不多,也姓段,單名豐。
他也是萬方的心腹,平日與段昌一同侍候萬方左右,武功也不在段昌之下,善用一柄開山刀。
路上他非常小心,打扮成樵夫一樣,那柄開山刀亦藏在柴堆中,不知道這個樵夫的裝束反而成了對方的目標。
又有那一個樵夫會負著柴堆走上半個月的路,可是他自己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那當然主要是因為他並不是一個江湖人。
萬方也不是,雖然有點小聰明,卻缺乏經驗。
一路上都沒有出事,段豐平平安安的到了杜家莊,見到了杜西川,放下那堆柴枝,同時,他的一棵心亦放下來,恭恭敬敬的取出萬方的密函,送到杜西川面前。
杜西川是一個已過四旬,未到五旬的中年人,蓄著五縷長鬚,看來非常神氣。
密函以火漆密封,杜西川仔細檢視一遍,才將之
拆看,他看得很慢,彷彿要以眼睛將之完全消化,吸收進腦海裡。
到將信放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問段豐:“萬公公在信中說只派了你一個人到來。·”
段豐道:“萬公公認為一個人反而方便。”
杜西川接問道;“你也知道是什麼回事?”
“多少知道一些。”
“卻沒有看過這封信。”杜西川左手二指夾著那封信,隨便一抖。
“小的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