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毫無生氣的女子散發著前所未見的嬌弱無助,墨髮凌亂,有幾縷被她撕咬在唇畔,蒼白的臉色彷彿在月光下發著光,慘白的有些嚇人。
一具宛如死屍的女人身體,如何能激起男人佔有的慾望?蕭殤一顆心往下沉,倚在軟塌之中,神色莫名複雜,雕塑般的面孔被黑影籠罩,一半人類,一半惡魔,卷長睫下那排扇形陰影格外的迷離。
身上沒有了壓制物,蘇可兒立即覺得輕鬆了許多,嘴裡還殘留著這個男人的氣息,讓她有種欲嘔的感覺,耳畔貼著軟塌,聽著車輪輾地的節奏聲,不知是心的冷,還是秋夜的寒,蘇可兒感覺渾身格外冰涼。
就這樣,一路無話,一個半臥,一個倚坐,一直到蕭王府門外。
隨著馬車停止,車伕恭敬的聲音響在車窗外,〃王爺,王府到了。〃
蕭殤揚了揚眉,率先掀袍下車,高挺的身影步到門畔時停住,回首,深邃的眼神在等著什麼。
蘇可兒緩緩吸了一口氣,跟著下車,當看到門口的男人,她連正眼也不想瞧,自顧自的走進了府裡,管家早候在一旁等候指示,看見蘇可兒進府,笑問了一句,〃蘇姑娘回來了。〃
〃管家,幫我準備四桶熱水,我要沐浴。〃蘇可兒出聲吩咐。
管家愣了一下,四桶熱水?一般沐浴兩桶熱水就已經足夠了,蘇可兒卻要了四桶?那不是要洗兩次?管家以為自己聽錯了,或是蘇可兒記錯了,笑逐顏開的問了一句,〃蘇姑娘,四桶熱水可能裝不下呀!〃
〃我身上染上了髒東西,洗一次不夠,我要洗兩次。〃蘇可兒丟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就離開了。
管家還是沒有反應過來,愕愣的時候,卻赫然看見佇在門口的蕭殤,燭紅燈籠下的臉色難看莫名,管家嚇了一跳,有些結巴的喊了一聲,〃王……王爺……您回來了。〃
蕭殤的不悅正是來自蘇可兒剛才的那句話,管家沒有聽出意思,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蘇可兒所謂的髒字,卻是指桑?槐的拐著彎在罵他髒,罵他汙染了她的身體,這個女人簡直讓他又氣又恨,似乎每次交談都要將他惹得怒意的極限才罷休似的。
〃王爺,老奴馬上讓人準備熱水,供王爺沐浴。〃管家盡心盡責的出聲,也難得他一個老人家,半夜三更的還要操勞這些事情。
蕭殤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轉身走向了他的房間。
回到房間裡的蘇可兒簡直氣得牙痛不已,發洩似的恨恨的甩門,直甩得門砰得一聲巨響,蘇可兒喘著氣,在心底狂吼道,這個該死的男人,太過分了,看來無論如何也要與他做一個了斷,簡直是欺人太甚,簡直讓人忍無可忍,可惡下流的混蛋,不要臉的竟然還敢拿那一夜來威脅她,如果不是顧及到這件事情由他說出口,一定會讓莫夜漓很傷心,她才懶得理他,流氓。
蘇可兒氣得連進房到現在,連坐的空閒都沒有,卻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蘇姑娘,熱水準備好了。〃
〃抬進來。〃蘇可兒的揚眉出聲。
不一會兒,兩個家丁提著兩根熱氣騰騰的熱水進來,倒在房間屏風後面的浴桶裡,臨走時,朝蘇可兒垂首道,〃蘇姑娘,另外兩桶水我們馬上去準備。〃
蘇可兒擺手道,〃不要了,這麼晚了,你們也下去休息吧!〃蘇可兒剛才在門口說的話,完全是氣話,她就是要讓那個男人知道,他身上沾滿了汙穢,骯髒得讓人討厭,此時,她也累了,洗兩次澡,還不把她熱暈。
蘇可兒管好門窗,才走到屏風後面,退下身上的衣衫,赤足步入沐桶之中,頓時,疲憊的身體被熱水溫和的包裹住,蘇可兒舒服的嘆了一聲,閉上眼倚靠在桶裡,不想動了。
窗外月色清涼似水,寥寥的幾顆星子稀疏的掛在天邊,稱託著夜更深更沉,幾絲微寒自細縫之中鑽將進來,吹得桌火遙拽明滅,蘇可兒閉合著眼,有些暈暈欲睡。
在東院,沐浴後的蕭殤只著白色單袍,俊美的面孔有一絲沐浴後的紅潤,薄唇微抿,墨色的發瀰漫著水霧,有些微溼的披垂在肩後,佇在窗前,望著窗外越發深鬱的夜,那雙一向張揚著尊貴倔傲的眼神,竟然無端流露出一種滄涼寂寞來,筆直俊挺的身影如松,渾身依然散發著撼動不了的威嚴。
蕭殤微垂下眉,自衣架處取下錦色蟒袍披在肩上,推開門步入了夜色,卻是走向十米之外的書房,站在門外的侍衛立即提著燈籠跟上,在書房裡,蕭殤的身影坐在桌椅前,在他的面前,層層迭著的卻是朝堂公文,一旁的侍衛有些驚訝,忍不住關心道,〃王爺,夜已經深了,您還是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