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快活死也。」世充暗自心嘆,果然奇異。一上身至四更
不住,大稱其心。十娘道:「你往常不上更次,今通不宵倦,大是奇事。」此處且不講。
單說悅生與好好雲興雨布,弄至四更,月白風清。好好道:「封爺你把甚麼送他兩人?」悅生笑道:「我送
他的,是滿瀘火、息愁棒,並無別件。」好好道:「可曾將此大過之物法傳他。」悅生道:「此是我師海外
之異術,盟誓設咒相求,永不許我傳人。我豈敢忘師之命,毀神前之誓,故止以小術送彼。」好好道:「君
懷奇技,難得之寶,為婦女者相遇甚難,能逢之者系是夙緣。君當固守,毋得輕洩,如他人得之,君亦不足
為奇了。」悅生道:「芳卿之論,果是金石。真乃知機人也,餘當銘刻。」正是:
逢人慢說叄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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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龍陽君楚南戕命 老孀姑大夢黃粱
四顧青山煙霧氛,舟人將起浪頭薰;
閨中孀老嬌花眉,贏得湘江嶺上雲。
話說叄生叄妓,你看我瞧,那一個淫言,這一個俏語,都做了些兒正經的勾當。睡到天明,各各起來。悅生
相辭,仇王作別,叄美外出回房,不表。
卻言悅生回於藍宅,見了姑母,並叄位姊妹道:「果有背約,理當請罪。」惟珍娘不悅,柳眉倒豎,杏眼圓
睜,氣潛胸腹,意在捻酸。悅生瞥見,魂已他飛,手足無措,心中暗道:「表姐標緻,怒態愁容可掬,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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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魂有趣。」這事按下不表。
卻說到傅貞卿,同花俊生,如夫婦一般,自去年重陽,從霸陵置貨得利,舟泛南楚,遂入兩廣。藥材價貴,
以十售百,好不興頭。所得之利,皆置南貨,白藤沉香等物,有二叄千餘金,解除安裝返揚。舟至湖廣嶽州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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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半夜被舟賊將貞卿一斧,劈頭砍落湖內。花俊生腰有盤費,見此光景,偷空慌投入湖內。身上衣縷,幸
未沉水,漂浮於水面,隨波逐流。船家又將小使推下水中,揚帆而去。花俊生披浪擁潮,命不該絕,剛剛浮
至湖岸。夾氣正是五月初旬,賴有餘金在身,登岸向漁人買幾件衣穿了,奔至華容縣,告了緝,獲批文在身
。舉目無親,難以自主,遂自搭了載人船,回家見了父母,將銀留下一半,餘者持赴藍宅報信。折書一見,
忙至書房道:「封相公,我家傅姑爺那小闢回來了,在此報信。」悅生聞言,隨到廳上,忙道:「花兄久違
!」兩下相揖坐下。藍書入內道:「大姑娘,那花俊生回來了,在廳上同封相公說話。」珍娘聞言,同二妹
一齊踱到屏後相覷。二妹道:「果好性格。」玉娘道。「也還簡靜。」瑤娘道:「還有乾淨處哩。」叄人共
笑。悅生道:「兄回我家,姊丈在何處?」俊生流淚道:「自去年重九別後,已至湖廣。藥料工值起價,幸
得利數倍,命運算好。遂置廣貨二千餘兩,解除安裝舟行湖中,被本船船賊,夜半時,將斧劈死傅兄,拋落湖內
。幸小弟往後船艙方便,慌投水中以存蟻命。浮響漂滾,打至湖岸,買衣穿了,到華容縣告有緝獲盜賊批文
在此,呈舅爺過目有據。用去二叄十金,餘銀送上。」泣道:「傅兄之愛,不料遭此慘傷。」悅生想道:「
此人心好,若是將銀私匿,誰敢問之?其情可憫。」珍娘聞貞卿死於非命,暗自心喜,目難禁於珠拋,秋波
滾滾,口口悲涕,鶯語猿吟,哀哀於繡室。玉瑤二妹,忙報母知。藍母聞言,泣涕淚淋。悅生收銀,相款已
畢,俊生別去。珍娘掛白守制,自想道:「此係天緣,必與吾表弟百年不移。」
這日龐若蘭百期母制已滿,家下無人,若無所倚,隨趨至藍宅,叩謝道:「多承老母庇佑,犬馬相報。」二
妹扶起,藍母道:「你母去世無人,可在此為家,相伴叄個小女,早晚熱鬧,我當與你再議。」若蘭道:「
謝老母天高地厚之恩。」藍母道:「何出此言!」若蘭轉身,聞得珍娘涕泣,忙問道:「大姐姐悲泣何為?
」藍母道:「你傅姐夫湖中被盜殺死,適同伴花俊生送銀回報,以此悲泣。」若蘭聽了,忙走入珍室道:「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