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隊長舉起落下,婆婆媽媽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沒狠下心,氣哄哄的就著杯壁上的茶漬殘餘,他又生氣又難過的喝乾了杯子裡的水。
營房外,趙寶栓倒著步子往後走了兩步,眼前當即出現了個氣鼓鼓的沈延生。沈少爺皺著眉頭,扭身看了看四周,上來就抓了他的一條胳膊。
兩個人一高一矮的有落差,步子大小當然也不一樣,趙寶栓跟在後面慢一步慢一步,生怕自己走得快了踩到人家。他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小白臉,毫無理由,就是喜歡。人家生氣,他喜歡,人家高興他更喜歡,不過他總是看見沈少爺惡聲惡氣的一面,咬他,罵他,還掐他的蛋,總而言之,鮮少有高興的時候。為此,他常常沒事就愛琢磨,心說怎麼著人才能高興呢,哪怕是對著自己笑一笑樂一樂也好啊。他想這小白臉長得這麼好看,笑起來肯定更好看。可反覆回憶,這光景簡直有些鳳毛麟角。
想著想著,兩個人繞過排列整齊的營房區,到了外頭一片勉強算是荒郊野外的地方。
趙寶栓抬頭看了看頂上明晃晃的日光,兩條眉毛一擠一弄,轉下視線望向沈延生說道:“這是要幹嘛,有什麼話咱們不能在屋裡說?”
“這話不是該我問你麼?!”
沈延生仰著臉看他,臉本來就白,不知道因為生氣還是太陽曬的,兩頰紅撲撲的露出點粉。
姑娘臉。
趙寶栓笑微微的睨他,看出他眼神不善,問道:“你想說什麼?”
沈延生低著頭琢磨,他想說的話太多了,想說你光長著人樣不說人話,又想說咱們根本沒什麼關係,還想說雖然現在暫時的進入了和平時期,但是往後一樣要活的規規矩矩,井水不犯河水……
字字句句拆了對分了家,最後在他腦子裡咕嚕嚕的煮成了一鍋亂粥。他發現自己最近不大對頭,好像是小舅舅那件事情徹底的讓他成了半個傻子,想事情說話,總要慢半拍。
趙寶栓看他一會兒若有所思,一會兒又悵然若失,兩道眉毛擰了松,鬆了擰,便忍不住伸手在他光溜溜的臉蛋上颳了一把。土匪頭子的指頭常年握槍,不磨也是糙的,癢嗖嗖的颳了沈延生的臉,對方立即怒目而視的抬了頭。
“咱倆得把界限劃清楚。”他總結道。
趙寶栓饒有興致:“怎麼劃?”
沈延生默了默,彷彿是斟酌良久,說道:“你不要纏我,我也不找你麻煩。”
趙寶栓點點頭:“這簡單,你別讓我看見你就行。”
“什麼意思?!”
趙寶栓在日頭下半眯了眼,盯著對方胸口襟子上那塊潮乎乎的水漬,然後慢慢的在逐漸降落的陰影裡垂下臉,等他把視線同沈少爺的一雙黑眼珠持了平,口中也半溫不火的吐出了一句低語:“你是不是忘了我說過什麼?”
沈少爺不解。
趙寶栓提醒道:“見一次……”
“不可理喻!”
沒等他把話說完,惱羞成怒的沈少爺已經扭身賞了他一個黑漆漆的後腦勺。看著人背影嗤嗤發笑,趙寶栓脾氣很好,也不急,也不惱。當然,他一個腆著臉逗人的,有什麼理由可以惱。然而不急不惱,並不代表他就此心靜如水的沒有騷動。轉頭看看四周,他發現這地方其實林密草盛偏於幽靜,說是光天化日,可日頭遙遙的在樹叢之上,即便是有光,也亮得有限。
沈少爺不再搭理他,馬靴咔擦咔擦的踩著草往回走。趙寶栓一個箭步衝出去,山倒似的壓向那細條條的小身板。沈延生不防備,被他撲了個踉蹌,兩個人四條腿亂七八糟的攪在一起,當即成團的滾倒在地。
這之前,沈少爺心裡有氣,當然就不自覺的撅著嘴,等到趙寶栓狗熊似的壓住他,他那嘴還微微的往外撅著。嘴唇紅彤彤,稜角分明,嵌在一張白臉上,愈發有點待人採擷的意思。趙寶栓動也不動的盯住他,埋頭便啃下去。啃了上嘴唇,再啃下嘴唇,各自舔過咬過,再重新貼過去重重的吸吮。這親法有點像小孩兒吃糖,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嘴甜,卻又怕自己吃的過於急了,品不出糖的好滋味。
沈延生躺在地上眼暈頭也暈,剛想撲騰著手腳發出咒罵,卻是張嘴就迎了一條溼軟的舌頭。那舌頭刁鑽蠻橫,撬開齒縫就往裡面鑽,勾也不是撓也不像,直往他舌根裡擠弄,翻江倒海的攪出許多口水。
睜開眼睛,他盯住趙寶栓,而這時候趙寶栓也在看著他,兩人嘴上密得如膠似漆,眼睛卻都睜得大大的,不過沈少爺眼裡是驚,趙當家眼裡卻是喜,喜中帶點調笑帶點揶揄,沈延生一望,當即成了急赤白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