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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和陸昀的關係連林璽和林家遠房親戚家中的表兄弟都不如。

所以,陸昀真的會幫他嗎?陸西嘉陷入沉默,即便是有多不願意相信和麵對現實,卻仍舊在心底給出了一個否定的答案。

車禍事因陸昀不會查不出來,只是從車禍發生到如今,警方帶走的人只有肇事司機,張家的小兒子仍舊逍遙度日。

陸西嘉抬高音量,一字一頓地道:“不讓他嚐嚐雙倍的苦頭,我他媽把名字倒過來寫。”

林璽沒有開口,圍在他四周的人幫陸西嘉出主意:“陸少,我們找幾個人把他往死裡揍一頓。”

另一人卻道:“找人打他算是便宜他了,不如找人在他車上動點手腳,讓他也體驗一把車禍現場。”

陸西嘉眯著眼睛聽了半響,最後開口道:“都先給我記著,等少爺我好全了再找你們細說。”

他掛掉電話,隨手將手機丟在床邊,看也不看靠在床頭的柺杖,扶著牆面慢吞吞地挪到臥室門口,伸手去拉輕掩的房門,手中的門由外自裡緩緩開啟——

映入眼簾的不是門外的鋪著柔軟地毯的走廊,而是陸昀那張面若冰霜的臉,以及對方望向他的一雙黑沉而刻板的狹長眼眸,“難道一場差點讓你變成植物人的車禍,還不足以讓你吃夠苦頭,學會收斂嗎?”

陸西嘉嚇了一跳,甚至都沒細聽陸昀說了些什麼話,只下意識地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卻因為腿腳還沒好利索,膝蓋一軟就往地毯上坐了下去——

然而並沒有真的坐下去,陸昀冷不丁地往前跨一步,伸手將他撈了回來。

只是短短一瞬間的事情,陸昀很快就放開了扣住他小臂的那隻手,眉間褶皺更深一分,“你的柺杖呢?”

陸西嘉呆了一秒,視線從自己仍舊殘留有餘溫的小臂上收回,大腦後知後覺地接收到陸昀剛才站在門外說的話,登時似笑非笑地揚起下巴,“我他媽被人算計,我還要學會收斂?你告訴我,我還要怎麼收斂?這一次算計不成,還等著別人下次直接來買兇殺我嗎?”

陸昀再度緊扣住他的小臂,手中力度卻驟然加大,“你怎麼說話的?禮儀規矩半點也沒有,成天就是滿口髒話,你和街邊大排檔那些叼著煙拎著酒瓶子打群架的混混有什麼區別?”

痛意從手腕一路滲入骨頭裡,陸西嘉仍舊保持下巴高昂的姿勢,嘴唇死死地抿成一條直線。彷彿堅守自己最後的防線般,不說話,卻也不願意做出任何退讓。

陸昀也不指望自己的說教能夠讓他有所悔改,只語氣平平地陳述道:“如果不是你在酒吧裡為一個男服務生和人打架,你又怎麼會在醫院裡躺一個月?陸家小少爺在酒吧裡為服務生大打出手,你丟的不僅是你自己的臉面,還有陸家的臉面。”

陸西嘉目光直直地望向對方,不動聲色地咬緊後槽牙。

陸昀鬆開手往後退一步,面色淡漠地望著他,“老實點,不要找人對張也動手,如果你進了監獄,陸家不會撈你。”

陸西嘉一聲不吭地繃緊下顎。

本以為陸昀只是回陸家老宅,哪知傍晚下樓吃飯時,卻意外地看見陸昀坐在餐桌邊,平日裡負責接送他地司機提著行李箱往客廳裡送。

陸西嘉猶如對餐桌前的人熟視無睹般,目不斜視地走到距離最遠的位置上落座,然後拉過正在上菜的廚娘,朝客廳的方向點了點下巴問:“這什麼情況?”

廚娘在陸家老宅工作許多年,深知陸家這倆兄弟水火不容的關係,只好乾巴巴地笑了笑,正要向陸西嘉解釋時,卻看見陸昀示意她先離開,頓時鬆了口氣,忙不迭地轉身朝廚房裡走去。

下一秒,男人淡淡的聲音從餐桌斜對角越過來:“舉辦訂婚宴的那家人過些日子要移民去紐西蘭,邀請爺爺和奶奶留宿一段時間,奶奶讓我回來住一段時間,好好管教你。”

陸西嘉頭也不抬地哦一聲,心底卻是五味陳雜。到此刻為止,就連他自己也不太明白,到底是想要離陸昀近一點,還是想要遠離對方。

他想要靠近對方,卻無一例外不以爭鋒相對開場和結尾。可是當他遠離對方,心中隱隱竊喜逃脫管束和說教的同時,心底卻又不切實際地期待下一次靠近對方的時候。

緩和關係明明就是兩個人的事,可為什麼每次都要讓我來做出改變,你就不能讓我一次嗎?

陸西嘉悄悄地將目光落在陸昀的臉上,內心無比任性地衝對方大喊。然後洩氣十足地站起身來,報復性地將餐桌那頭陸昀喜歡的菜色都挪到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