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頭來。
承乾第二十一年四月初,英宏下旨,太后風體康愈,為賀此大喜,大赦天下,國舅一族亦在赦令之內,為寬太后之心,國舅一族雖然罷免了兵權要職,但仍然可就一些閒職,領一份傣祿,以安晚年。
這一切都是我最為不願看到的,而唯一讓我慶幸安慰的是,多虧了那天晚上我臨時起意下了狠心,結果了瑾夫人。
榮壽宮裡,第一件事就是命將周更衣從永巷裡釋了出來,整個人消沉了許多,除了每天陪著太后誦經。
然而太后無論是被禁還是今天的突然又被赦,在該緘默的時候保持緘默,該逢迎的時候大力逢迎的變化,想來,他們亦見得多了罷.
外人全都是不明所以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對於宮廷以及政局上的這些瞬間風雲,
而瑾夫人的死,太后縱然傷心氣惱,確實是瑾夫人的錯,即使仍然心有疑慮,亦是無話可說。然而在看了英宏帶去的那一封悔罪書任誰看來,瑾夫人都是悔罪自縊了的那信上的筆到此地步。
承乾二十一年四月十八日早上,宮無主,賢妃沈氏恭謹溫良,英宏向天下頒下一道聖旨:賢和淑敏,晉位正一品皇貴妃,“皇后蓬逝,中位空虛,後掌中宮風令,執後宮事宜。”
這道旨意將我的風頭推向了烈火烹油的地步,這是本朝以來第二個被冊為皇貴妃的,然而相比於瑾夫人當初,我的榮寵又豈是當時的她可比,人人都知她的榮封全都是緣自於身為太后的姑母,而我,則踏踏實實憑的全是帝王的心呵,
面對此情此境,眾妃的,制之後,中宮之位非我莫屬,心裡全都明鏡兒的背地裡嫉恨也好,就是這皇貴妃,亦只是暫時的,殷勤有加,極盡逢迎之能事。羨慕也罷,可是在見著我時,她們一個個全都面對這一切,我坦然而受,一個把柄在她手裡然而內心裡卻猶有顧患,先不說別的,於我就份外不利。
太后的那一著分外的狠,我心裡突的一跳,笑容亦跟看僵了起來,臣媳也覺得這件事太過突然了?〃
強自定一定心,我勉強笑道,“母后說得是,”
她的眼光幽忽一閃,如荒野暗夜裡的鬼火,飄忽不定,“怎麼皇貴妃也覺得很突然麼?我心裡突然一陣壓窘,讓人不由自主的一陣寒,
太后的語氣雖然平和。然而卻隱隱有一股迫人的氣勢緊緊的壓了過來,
我不敢再胡亂答話,而太后雖然是眼裡帶笑,卻不容我有絲毫的退讓,心思瞬間裡轉了千百回,我閃躲不過,只好硬了頭皮笑道,“巨媳只是想,姐姐的性格向來都是剛強的,又有了長公主,就算… … 可到底也不該就如此絕望才是。”
似閒閒的一句,太后垂下眼角,端起手邊的茶水輕抿一口,道,唉,倒叫哀家日夜費心思量,不得安心呢皇貴妃說得極是,可是她偏偏就走了這一條路了“
滿臉的惋借,輕聲道,“姐姐已經去了,若是有個叮裡不好,皇上又該擔心惦記了”說到這兒,我肅穆了臉色。
”母后該放寬了心小心身子才是,今太后和皇上母子間嫌隙盡消,正是大喜的時候,“我的臉上又有了些笑意出來,
臣媳早就說過,到底是母子連心的,”“
“寧瑞宮那位再怎麼花言巧語,也只能架得皇上一時罷了。
太后笑得雍容,“也是皇貴妃在皇上跟前勸諫的功勞.〃 我忙站起身子,“臣媳其實並不曾做得什麼,不敢居功 ”
太后一改方才的陰異,笑道,“你是個好孩子,我向來都是知道的。”
這樣又說了幾句話,我又服侍著她用了些小點心,這才告退了。
才回到流雲殿,我就命蔣秀趕緊去喚來安槐,對他道,“那個李德如今關在什麼地方?”
安槐不期我問這個,愣了愣,才回道李德這會子在流衣局來燒水。”
“錦元宮先前的那些奴才,全都被髮放到雜役司。“
我眉頭一挑,“這個人不能留了,他知道我和她之間的很多事,榮壽宮那位對瑾夫人的死已經起了疑心難保不牽扯出些什麼來。”
安槐一聽,不由唬了一跳,忙躬身應了個是。
我揉著額角又想了半晌,才道,“那個雲琴?〃 相比於李德,我的事雲琴知道得更多.〃
咬一咬牙,我從齒縫裡冷冷的擠出幾字,“她也不留了。“
安槐和蔣秀的神色俱都一凜。
安愧點一點頭,見我不再有其他的吩咐,躬身行了一禮,秀掩上門,過來輕輕的揉著我的肩胯,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