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準備就緒,張仲景取出幾枚銀針,分別扎入病者幾處穴道。又取出一個小瓶,將一些藥水倒入耿浩搗好的藥材中,攪拌在一起,捻成幾粒小藥團,一一敷在針刺的穴道旁邊。
教授在一旁安靜地看著,耿浩嘴裡輕輕“嘖”了一聲。
教授將食指豎在嘴邊,示意耿浩不要打攪張仲景。
耿浩衝教授做個抱歉的表情。
“不礙的。”張仲景敷好藥,接過教授遞上的手巾,輕輕擦拭手上的藥漬。
“張醫聖啊……”耿浩忍不住開口。
“千萬不要如此稱呼,張某慚愧,叫我張機即可。”
“那哪成啊,我再沒禮貌,也不敢這麼說話啊。”
張仲景笑笑,不再計較耿浩怎麼稱呼了。
“醫聖啊,我覺得您和華老爺子不愧為神醫,你們治病的方法都很像呢。”
“哦?你見過元化先生如此處置?”
“是啊,針灸、敷藥都是一樣的程式呢。”治療孫策時,耿浩曾經給華佗打下手,印象頗深。“不過,華老爺子那次用的針比您用得多。”
“哦……”張仲景恍然道,“你定是在江東隨元化先生診治過那個人吧?”東吳一直保密著孫策的傷情,因此張仲景沒有直呼孫策之名。
“嗯嗯,醫聖您厲害,我就是幫華老爺子打打下手。”雖說是打下手,但耿浩覺得給華佗打下手,也是很值得驕傲的一件事。
張仲景點點頭:“江東病者較這位嚴重許多,元化又是初次施治,要更加謹慎,因此才要兼顧多處穴位,使用更多銀針。”
“那這次用的針少,說明病情輕些唄?”
張仲景點點頭,轉身觀察病者情況。
“啊……”病榻上的校尉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可以了。”張仲景伸手拔出銀針。耿浩立刻拿起手巾,熟門熟路地打起下手,擦拭敷在穴位附近、已經變得稀滑的藥團。
張仲景取過藥碗,將藥汁慢慢灌入病者口中。
“好了,如此早晚服藥,三日之後,應可痊癒。”張仲景放下藥碗,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太好了,唉,襄陽城裡的大夫太不中用了,要不是遇到醫聖您,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呢。”耿浩蹲下來幫張仲景收拾東西。
“醫聖啊,這個兄弟確定沒事了吧?”收拾完東西,耿浩仍舊不大放心,又追問了一句。
“毒素已除,他不會有問題了。”張仲景拍拍自己的肚子,“不過,張某怕是要出問題嘍。”
“啊?!啊,對對,看我糊塗的,忙了半天,還沒吃東西吧?要是把醫聖餓壞了,我這罪過可就大了,對不住對不住,我這就請您吃飯。”耿浩連連道歉,“這城裡的飯館可是不少,不過,我也剛到這裡,那家好吃我可不清楚。”
教授插言道:“這裡沒有廚子嗎?”
“有是有,飯菜做得倒也可口,只是,在這裡請醫聖,豈不是顯得我太沒誠意了。”
張仲景笑道:“嘿嘿,有口飽飯就成。”
教授和張仲景在一起呆過很長時間,知道他不貪圖口舌之福,便讓耿浩準備些簡單的飯菜即可。
“駐荊辦”開辦時間不長,很多設施還不甚完備。但耿浩還是盡所能,張羅了一桌蠻體面的酒菜。
三人都餓了,這頓飯菜吃得很香很飽。
吃罷飯,張仲景又向耿浩問起病者的詳細病因。
耿浩回憶起幾天前,襄江渡口發生的一切,仍然心有餘悸。
他把那天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張仲景。
張仲景聽罷,又追問那些屍體的處置情況,想去埋屍地點看看屍體。
耿浩想想那些瘋子心裡就發毛,想起那被剁爛的屍體,又是一陣噁心。“醫聖啊,甭去了,兄弟們當時氣惱,將那些個瘋子都剁成肉泥了。”
“哦,那就不去了。耿先生能否再給我詳細說說癲狂人的情況。”
“這個……”耿浩努力地回想著,但腦子裡只有陣陣恐懼,至於具體的細節,卻記不大清楚了。
張仲景很是遺憾。
……
第二天清早,三人來到病者休息的房間,那校尉已經睡醒,看樣子,精神頭不錯。
張仲景讓耿浩取來米湯,喂那校尉喝了下去,又詢問其現在的感覺,告訴他,只要好好休息,按時服藥,三天後就可康復。
耿浩告訴那校尉,是張仲景救了他的命,那校尉感恩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