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進去總是不好的,如果到時真的當場測出有皇子不是陛下親生,他該如何自處?
思及此,容侯有些不明白太子讓自己作公證的含義,這不是故意將他往火坑推麼?
容雲鶴尋來,沉吟道:“爹,滴血驗親一法不可取,太子該是有意選你。”
“為何?”容侯生疑,“你怎知這法不可?”
容雲鶴微微一笑,“幼幼前幾次不小心刺破手指,正好與杏兒的血滴在一塊,爹猜如何?”
容侯頓時明白,仍有些不可置信,“先人醫術可都提到過此法,也有所應證。”
“以親驗親本就說不上公正,而且自古以來用過這方法的有幾人?又有幾例可循?”容雲鶴不以為意,“我昨日試過幾次,結果我與清榮他們幾人滴血都可相融,卻獨與幼幼相斥,再添了些藥物,又是截然相反。”
他放低聲音,“要在此事上動手腳,太過容易,僅此也十分不可取。”
容侯頷首,太子應該也明白這些。但太子身份特殊,身為陛下之子,這種事絕不可以由他提出,否則定會被陛下懷疑,亦會被眾多暗中窺探的人盯住,以此生事造謠。
“我明白。”容侯皺眉,“陛下平日雖好哄,但對此事異常執著,到時只怕不好勸諫,需得另想法子才行。”
容雲鶴面色雲淡風輕,“陛下最聽誰的話?”
“自然是太后。”
“所以爹那日帶幼幼去便好。”
容侯:“……???”
對兒子提議讓自己帶女兒去做公證一事,容侯仍一知半解。雖說太后因為平江王的緣故格外喜愛幼寧,也不至於這種大事都能縱容。
左思右想,容侯決定那日還是不帶女兒進宮。
幼寧尚小,那場面太過凝重,在他看來著實不適合,只怕還會嚇著女兒。
最著急的莫過於系統,容雲鶴從幼寧那兒得到的提醒自然是它有意為之,而且它檢視了那段歷史後也清楚了一些事。
十六皇子被爆出非周帝親子一事在原本的軌跡上也有,並且在那之後不久周帝就進行了一次滴血驗親。
原本的這個時間段燕歸還未當上太子,依舊是個不受寵默默無聞的“隱形”皇子,但就在那日,共有三人不能與周帝血液相融,其中一位就是燕歸。
說來也巧,那麼多皇子公主,血型全都繼承了周帝,唯獨燕歸繼承了母親那邊,系統對此不無感慨。
當然,系統這感慨的意思便是,那三人中的另外兩人,的確非周帝親子。
除了十六皇子,周帝還有兩頂綠油油的帽子,這個數量不可謂不讓人震驚。
但當時因此事燕歸備受奚落譏嘲,得了好一頓牢獄之災,甚至差點沒命,直到幾月後一位太醫發現滴血驗親的錯誤才將他解救出來,連帶另外兩位本就不是周帝親子的皇子公主也被當成了誤會。
不過如今暫時管不了其他,燕歸當上太子,這種紕漏絕不能出。
這類名聲上的損失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即便日後能被澄清也會給眾人留下深刻印象。
他們會時時刻刻懷疑太子的血統,會不自覺無法對他完全信服,要知道燕歸另一半血液本就來自異族。
系統再三勸說,於是在這日容侯要出府前,就被一個小胖團死死抱住了大腿。
胖糰子淚眼汪汪道:“娘和哥哥都去玩兒啦,爹爹也要丟下幼幼嗎?”
容侯抽了抽腿,沒能抽動,看著女兒這陣子明明瘦了些,沒想到還是這般有分量……
他溫聲道:“爹進宮有公事要辦,不可以帶幼幼去,不然會被打板子的。”
容侯心中納悶,女兒平時乖得很,從不會這樣纏著自己,今日是怎麼了?
“爹爹騙人,哥哥明明說了,讓幼幼今日和你進宮玩兒。”稚氣的童音擲地有聲,幼寧巴巴望了會兒,腦袋上的呆毛順從地伏在髮間,“幼幼知道今天是十三哥哥和三叔叔他們的大日子,會很乖的。幼幼不亂跑,就跟在爹爹身邊。”
父女兩對視許久,容侯簡直被瞧得心都軟下來,失去了最後一絲抵抗力,“那便去吧,可要跟著爹爹一步也不能離開。”
“嗯嗯。”
容侯自我安慰地想道:反正宮裡特意吩咐了不可太明顯,不能讓人瞧出他進宮是做什麼,如今帶著女兒一起,總沒人會覺得他有什麼要事要辦了,正好做個掩飾,甚好甚好。
滴血驗親選在不常用的雲清殿,偌大皇城中,這處宮殿人跡罕至,風景也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