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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前段時間第十七羈押室的青皮老大不就是被張陽打癱之後抬出去的嘛,從此張陽就成為了新一代的監室老大,如今他又被上面選中來代替光頭負責整個第十一監區的非正式管理工作,看來無論是在外面還是在裡面,NO。1的位置始終是能者居之。

看著繼續埋頭吃飯的光頭,張陽隨手扔掉了一度緊握的變形鐵盤轉身向人群外側走,他需要找個乾淨的位置坐下來,享受比較機靈的囚犯盛來的米飯和收集來的五花肉菜餚。

人牆迅速閃開了一條通道,大家的目光完全集中在了明顯是新任領袖的張陽身上,囚犯們看著張陽從容不迫地邁步向鄰桌走去。

沒有人再繼續關注光頭了,但是並不代表他不存在,也不能說明他的內心沒有任何波瀾。其實光頭十分清楚今天事情的由來,因為早在 1999年的那個秋天,自己就是在獄警的默許下透過和剛才張陽類似的表現方式獲得了內部領導權,現在變數發生了,這沒什麼可怕的,在最近的七年裡,有十幾個受到上面教唆的壯漢想要撼動他的位置,但是結局只有一個:來犯者雖壯必癱!只有把挑戰者徹底打垮才是與上面談判的最好語言,只要自己能夠保持站立不倒,只要癱倒的是來犯的一方,那麼無論上面的人是如何懊惱和不情願,事實上笑到最後的還是他——光頭!

光頭默默地拾起被張陽遺棄的變形鐵板飯盤,他要讓變形的飯盤恢復原狀,他要讓自己的地位恢復原狀,在大家的不經意間,光頭右手垂握著鐵盤快速小跑從張陽身後的幾米外迅速向他靠近。

在蒙東第三監獄第十一監區的飯廳,青格勒圖目睹著一幕即將上演的權力之爭,他沒有好奇地湊上前去看個究竟,說實話吧,他都沒有離開那個寫有他的編號的固定座位。青格勒圖一邊把僅有的半片肥膩的五花肉片挑出飯盤厭惡地丟在桌面上,一邊對著圍觀的囚犯們搖了搖頭。都是犯人,有必要嗎?打鬥的核心人物在追求什麼?還不是邀功請賞的資本嗎?而他們無論是誰成為了內部的所謂“領袖”,還不是一樣要透過出賣這些無聊看客的利益和隱私來換取減刑的機會或者是其他什麼好處嗎?有人見過一群待宰的牛羊圍觀兩個爭奪彎刀的屠夫嗎?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 2009年 10月!據說奧運會都閉幕一年多了,怎麼這些人就沒什麼長進和記性呢?看來這個封閉的環境實在是太讓人感到寂寥了,圍觀自己權利的喪失竟然也是如此喜聞樂見和受人歡迎。

當然,你沒有看錯文字排列,我也沒有記憶失真或者表達失誤,張陽和青格勒圖也並沒有同時在服刑,上述事件的發生地點是一致的,但是時間有著明顯的跨度和區別:張陽的打鬥發生在 2006年 8月,而青格勒圖目睹的爭權奪利發生在 2009年 10月,不同時間段的監區裡面發生著同樣的故事,這個故事的名字就是——潛規則。

我和青格勒圖漫步在乾隆皇帝的陵寢神道旁,一雙雙對立著的石雕鎮墓獸在我們的眼前顯示著威嚴和莊重,神道上除了有大象、獅子、麒麟、駱駝等等石雕鎮墓獸以外,當然還有出雙入對文官武將的塑像,面對面站立在清東陵的南北通路上,忠貞地守衛著先皇們的最後一塊棲息地,這一凝望,已過百年。

“大家不要走散了,先在我這裡集合!”導遊小姐揮舞著一面三角小黃旗站在乾隆地宮的入口處清點人數,“等一下進入地宮的時候,你們都緊跟著我走,聽我的講解,今天的遊客比較多,大家千萬不要走散了,省得一會兒出來的時候找不到人就麻煩了,還得讓其他人等著。”

導遊小妹妹把大家聚攏過來,但是卻沒有急於入內,而是站在入口旁邊的欄杆後面耐心而專業地給我們講解起乾隆陵寢的歷史典故與奇聞逸事來,大概是想把本應在墓穴內講解的材料在光天化日之下宣講完畢,這樣她就不用在陰森的地宮裡多話了吧!不過她那種專業精神實在讓人欽佩,我始終懷疑的是:這個小妹妹會不會把我們當做盜墓培訓的學員了?不然為什麼會對孫殿英將軍的盜寶事蹟介紹得如此詳細,以至讓人幾乎可以忽略她語言的邏輯性?

“雲飛,咱們先進去參觀吧!”青格勒圖是個直性人,他實在是聽不下去如此冗長的當代傳奇,“咱們都到了門口了還等什麼啊?他媽的!咱們不是來參觀地宮的嗎?在這外面聽她嘮叨個什麼東西!”

其實我也不願意聽下去了,都是一些不著邊際的猜測與推理,旅遊介紹的文字大概是位懸幻或者是穿越小說的作家寫的,完全不必對歷史負責,與其在乾隆陵寢前面圍觀導遊小姐的滿臉青春痘,還真不如自行進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