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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一陣靜默,半晌,那微涼的手指,堅定地按在君珂大椎穴上,隨即拎著她的衣領,將她轉了半個圈,不知道看到了她什麼,頭頂上的人,微微冷哼一聲。

這人哼的聲音,透著冷意,一聲低哼,也讓人在這初春不算太冷的夜晚裡滲出寒氣,君珂正想著這人哼的德行怎麼感覺有點熟悉啊,隨即便聽見一個宛如打碎冰湖般的聲音,淡淡道:“將她帶走。”

第五十九章 請“君”入坑

君珂聽著那聲音裡的不容質疑,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為什麼這世道里的貴族們,都這麼自以為是、頤指氣使、將他人自由和生命視若草芥,隨意做主判定他人的命運?

周府如是、成王府如是、現在連這個半夜偷偷摸摸蹲在坑裡等天降餡餅的傢伙也如是!

姑娘我是好欺負的麼?

君珂抬起手指,淡紅的指尖便要對身下馬脖子戳下去。

那人手一抬,撞在她手腕上,君珂手腕一麻再落不下去,卻毫不停留,指尖一滑,就去惡狠狠抓他手背。

那人躲也不躲,君珂的手指在他手背上一滑而過,感覺竟然像遇上了玉石或金剛,滑不留手而堅硬如剛,別說抓破肌膚,連個白印子都沒能留下。

那隻手修長,骨節分明,覆一截靛青衣袖,深沉得像午夜和黎明交界之際的天色,衣料厚重,泛著點微微青光,是黎明之後欲曙的天際,袖口壓繡著同色夔紋,不仔細看難以察覺,但行動間會有淡淡轉折的光,有種不願張揚的華貴。

君珂並沒有去欣賞這深沉的美感,她鍥而不捨,手指在手背上滑了過去,便順勢向袖子深處進發,直奪他的腕脈——就算你練了什麼金剛手之類的功夫,我不信你連手腕內側也能練上!

她反應快捷,出手溜滑,三個變招毫無滯礙,像一尾順水而上靈活的魚,然而她只顧一心擺脫被困劣勢,絲毫沒有發覺自己這個動作近乎曖昧——摸到人家袖子裡了。

那男子對她的應變和出手微有詫異,但同時眼神裡也閃過一絲厭惡——果然是紅門教那些傳聞下賤的妖女,竟敢如此挑逗!

心中生惡,便再無憐惜,手掌一覆,君珂的手指便被壓下,落下的力道如有千鈞,她連身子都連帶著重重一栽,栽在馬背上,隨即身上一緊,瞬間被皮索綁住,然後咔嗒一響,白光一閃,她被皮索上的鋼鉤臉朝下扣在了馬背上。

“分三隊不同方向離開。”男人淡淡吩咐,當先策馬而去,馬蹄上都裹了布,口裡銜了枚,每匹都是好馬,自樹林裡飛速穿過,轉眼沒入黑暗,沒了痕跡。

君珂心中冷笑,分三隊換方向走又如何?納蘭述的堯羽衛吃乾飯的?等著追上被揍吧!

那人胯下明顯是千里駒,君珂橫臥馬上,居然感覺不到太多顛簸,那馬揚蹄快落足輕,一個起落便出去三丈,轉眼便將所有人拋下。

君珂正在歡喜——這馬這麼超群脫俗,不是明擺著給追上來的人留下線索麼?不想那人跑出十里後,忽然勒馬,路邊閃出幾名男子,牽著另一匹馬,這人拎著君珂換馬,那幾個人中分了一人騎那千里馬繼續向前,而這人拎著君珂上了普通的馬,帶著那幾個護衛,悠哉悠哉往回走。

君珂傻眼了。

這人太奸詐、太謹慎、太小心了!

他並不知道她不是紅門教姑,他也並不知道君珂失蹤必有人拼命追索,他還並沒有留下太多線索,擄人即走,頂多只為防範一個已經被打散的教派的可能的追蹤,便這般小心謹慎,步步為營,這人對危險的警惕,是不是太高階別了?

換句話說,什麼樣的經歷,讓他這般哪怕面對最微小的危險,也從不掉以輕心?

君珂嘆了口氣,第一次覺得,老天對她實在太不公平了,每次在她沾沾自喜以為自己足夠強大的時候,便要派個更強大的來打擊她。

她的臉埋在馬背上,腥臊氣兒一陣陣沖鼻,君珂屏住呼吸,想著,納蘭述會不會跟著那匹千里馬,傻兮兮地追下去呢?

納蘭述此時正在她身後不遠,那人換馬的地方,看著地下的蹄印。

“對方有匹千里馬。”跟隨著他的晏希道,“品種和郡王您一樣,羯胡千丈垣騰雲豹,一路向燕京。”

納蘭述不語,仔細看那蹄印,半晌道:“你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晏希又低頭看了一陣,這回道:“原本載人,然後……”

“然後少了點分量。”納蘭述指指地下淺淺只有半截的蹄印,“這種馬身高體長,一躍數丈,乘坐者如騰雲,才叫騰雲豹。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