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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怎麼還沒來?難道有什麼事耽擱了?”熙蘭細品著茶汁,睨了眼淡然如風的慕離,輕聲詢問。
慕離正想回答,雲仙居外忽然傳來悅耳的聲音,
“母后,月兒來晚了。”聲音還未落下,明黃色的及地長袍在門前閃過,瞬間便照亮了整個房間。
月罌緩緩地從門外走來,含笑地向兩旁的大臣微微頷首,笑容高貴且又清雅。她走到熙蘭面前,行了個禮,輕聲說道,
“月兒一直在為母后及各位大人準備茶點,為此來晚了,還請母后不要怪罪。”說完一揮手,身後的侍女端上一盤盤精緻茶點,形狀奇特,色澤豔麗,與整個茶宴相得益彰,頗為奇特。
“也不是什麼大事,怎會有‘怪罪’一說。”熙蘭眉眼柔順,看著面前乖巧伶俐的少女,眼中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溺愛。
月罌來了之後,整個廳堂頓時熱鬧起來,眾人向她詢問著茶宴的細節以及與茶相關的事宜。月罌將前世所知天花亂墜地形容了一通,又講了許多與茶相關的名人趣事,眾人既驚歎又覺得有趣,不住地讚歎世間竟有如此多的妙事。
漸漸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月罌身上,連南宮熙蘭都聚精會神地聽著,顯然被一個個新奇有趣的故事凝住了心神。
慕離看著神采奕奕的伶俐少女,眼中柔和得如同一汪春水。這只是她忽然想到的點子,兩人為此也佈置了幾日,但沒想過竟然能達到如此好的效果。以往的新春聚會只是千篇一律的模式,歌舞戲曲,飲酒作樂,實在沒什麼新意。可今日透過一個小小的茶宴,竟然將眾人的關係拉近,整個氣氛其樂融融。
這也正是慕離想要達到的目的之一,如此一來,也就像是將眾人拉進月罌的圈子中,不管那些人是真心的也好,利用也罷,總之此時的局面對她來說都是極有利的,她唯一缺的就是朝廷中的支撐。
此時朝廷分為三派勢力,一派以涑南王為首,一派以槐南王為中心,而南宮熙蘭與朝中部分大臣又結成一派。除此之外,還有些看似坐山觀虎鬥的大臣,他們在幾派勢力中游刃有餘,並不投靠任何一派,也不會惹到任何一方,像滑魚一樣,正如那個右丞相蕭虹。
雖然這三個人都有各自的勢力,可此時南月國平靜的外表下卻暗潮洶湧,許多人內心開始動搖,也開始選擇默默旁觀,以便於日後可以選取最終得勝的一派。
月罌與眾人談笑風生,卻令一旁的南宮緋雪極為懊惱,聽著月罌提到的那些奇妙故事,心裡更是嫉妒怨憤。她明明得了這麼多年的病,為何能知道這麼多自己完全沒聽過的事?看此時的狀況,眾人明顯被她散發出的那種魅力所吸引,自己經營許久的勢力已經岌岌可危。
月罌本就是天降祥瑞之人,受眾國尊重與仰慕,先前也只是由於身子孱弱而不能繼承少皇之位。但此時明顯活力十足,哪還有半分病懨懨的模樣,那麼繼承南月國女皇之位的人也自然非她莫屬。南宮緋雪想到這暗自咬牙,一定不能讓她阻礙了自己鋪設多年的道路。
她向一旁的侍女使了個眼色,那侍女心領神會地微一頷首,後退著慢慢離開。沒過多久,又返回南宮緋雪的身旁,做了一個準備完畢的手勢。
眾侍從為各位大臣續著茶水,與他們一同聽著月罌講述的奇妙故事,到了劇情曲折的關頭也止住了動作,屏息凝視地認真聆聽,這種畫面竟十分愜意協調,絲毫沒有朝廷中冷冰冰的氣息。
忽然,一聲急報打斷了此時溫馨的氛圍。
南宮熙蘭看著送上急報的貼身侍衛,想必是遇到了什麼緊迫的事,否則也不會此時將奏摺送來。點頭示意他送上來,輕抖開奏摺,只看了幾行就眉間緊鎖,面色凝重地撇了一眼慕離,隨後又接著看了下去。
月罌自然注意到南宮熙蘭的眼神,也轉頭看了眼淡然自若的慕離,心中升起疑惑。直到看完最後一個字,熙蘭才緩緩地合上奏摺,看著下面坐著的幾十位官員及大臣,思緒霎時在心底蔓延開,但卻並未言語。
“皇妹,國中可是出了什麼大事?”涑南王面沉似水,似乎對這個奏摺十分了解一樣,一針見血地問道。
熙蘭點了點頭,眼風掃過神色各異的大臣,視線最後定格在一處,聲音雖輕,可卻使整個廳堂頓時肅靜下來,
“邊關急報,南月國幾個大家族私自屯兵,勢力一天比一天強大,企圖勾結他國,有著吞併南月國的架勢。”
眾人頓時吸了一口氣,目光閃爍不定,有的垂眸竊喜,有的卻杏目圓睜,總之都因這一訊息而感到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