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擺脫了戰亂之苦,也曾暗自決心要重振漢室。然而現實如此殘酷,隨著他年紀漸長,逐漸明白,自己不過是曹操操縱的傀儡罷了。或許曹操並不像董卓那麼殘暴,但對劉協來說,又有什麼區別?
當初劉琮兵臨許都城下時,劉協還曾有過一絲幻想,希望劉琮能攻破許都,將自己迎至荊州襄陽。當時劉表尚在,在劉協看來,若是能夠到襄陽的話,必然會比在許都要好上許多。不過劉琮卻並未攻破許都,使得劉協頗為失望。及至劉琮執掌荊州,消滅孫權、劉璋、張魯等勢力之後,劉協便隱隱意識到,劉琮的野心一點也不比曹操少。
這並非是兩害相權取其輕的權衡,劉協甚至悲哀的發現,自己毫無選擇的權力。他只能枯坐深宮,被動的接受。
如果不曾有希望,便不會有失望,或許對劉協而言,不抱希望才是最好的。
不過對馬超和成宜等將來說,是絕不甘心就此承認失敗,夾著尾巴逃回關中的。再次拒絕了潁川曹軍守將的哀求之後,馬超率領四萬餘眾返回了許都。
馬超入城之後,隱約感到城內的軍民對自己的態度有些改變,雖然還帶著一點戒懼之色,但不難看出很多人都是用看失敗者的眼神在看自己。對此馬超頗為憤怒,卻又無可奈何。即便不承認失敗,可事實上關中聯軍損兵折將,又豈能瞞得了別人?更不用說麾下將士們還未從戰敗的陰影中走出來,士氣低落,垂頭喪氣。
好在曹洪及其麾下將校,並沒有對馬超等將冷嘲熱諷,反倒在宴席上很是寬慰了馬超幾句。
“荊州軍確實不好對付啊!”曹洪放下玉箸,拿起絲巾擦了擦嘴角,對馬超說道:“不瞞將軍,某當初駐守葉城之時,就曾在荊州軍手中吃過大虧。若不是將士們拼死廝殺,恐怕某早已是一堆枯骨了!”
馬超知道他說的是那次葉城攻守戰,聞言深有同感的點頭道:“如今荊州軍戰力更是強大,即便是騎兵對攻,我軍亦不能穩操勝券。更何況荊州軍將校慣於用計,頗為狡詐。”
他下首的成宜接道:“我等親率部下與敵死戰,奈何荊州軍營寨堅固,將士們傷亡慘重之際,又被敵軍援兵突然殺出……”
曹洪聽了之後頷首嘆息,看起來頗為遺憾,他稍一思忖,對馬超說道:“聽說將軍親率近衛,登敵營寨,連破荊州軍數營。若不是黃忠率部突襲,恐怕將軍已將魏延所部大營盡數攻破了吧?”
所謂“連破荊州軍數營”不過是給馬超臉上貼金罷了,馬超雖然心知肚明,但當著眾人被曹洪如此恭維,心下也不禁有些得意起來。
不過曹洪接下來所說的話,卻讓馬超不由警惕起來。
“將軍所部雖稍受挫折,但未嘗不能與荊州軍決一死戰,奈何領兵返回許都?”曹洪說完之後,目光盯著馬超,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其內心的想法。
馬超劍眉微蹙,沉聲說道:“經此一役,我軍各部傷亡慘重,加之撤兵匆忙,遺失了許多軍械糧草。何況荊州軍新勝,士氣正甚,反觀我軍則士氣低沉,所以……”
“可惜如此一來,我方便無緩衝之餘地了。”曹洪搖頭嘆氣道:“唉,現在說這些已是晚了。卻不知將軍對防守許都,有何看法?”
馬超在退往許都的路上,便已經想了很多,不過他所想的,都是站在關中軍的立場。此時聽曹洪問起,便直言不諱的說道:“我軍各部現在兵源不足,軍械糧草皆奇缺,還請曹將軍予以支援。”
“呵呵。”曹洪聽了心中頗為鄙夷,面上卻笑道:“這是自然,只是將軍也知道,如今我軍大部北上討伐劉備,軍械糧秣等,也很欠缺啊。不過將軍放心,某絕不會讓諸位將軍麾下將士受凍捱餓!至於士卒嘛……”
曹洪環視了一眼關中諸將,打了個哈哈說道:“實不相瞞,這幾年我軍也為士卒之事頗為頭疼。尤其是現在,想必諸位也能理解吧?就是某現在想要擴充麾下人馬,也是很困難。”
“這有何難?”成宜咧嘴笑道:“俺們一路過來,看到不少村莊,年輕力壯的人可不少!只要派兵前往圍住,想要多少還不是手到擒來?”
他在關中時便是如此,早就做順手了的。因此並未覺得有何不妥,反倒覺得曹洪實在不會做事,竟然會被這種事給難住。
馬超之前做為人質在許都住過幾年,所以對朝廷法度和曹操所頒行的法令有所瞭解,這會兒聽了成宜所言,頓覺有些刺耳,忍不住扭頭對成宜說道:“成將軍慎言!”
成宜猶不自知,又覺得當著眾人的面被馬超落了臉面,心下無名火氣,氣哼哼的